老先生是一语中的,杜安然也无言以对。
老先生也是怕杜安然难堪,他笑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插手,我老了,反正都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大道理也不说了,爱情这种事是自己的,冷暖自知。”
“老先生,您看,他也不在这儿,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吧!”杜安然大道理也都懂,可是到了自己这儿,却走进死胡同行不通了。
“也好,我今天也就是上来看看。”老先生道。
杜安然扶着老先生,就在她刚准备走出辛子默办公室的时候,偶然一瞥,却在他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份文件。
文件封皮上有四个字顿时让她顿住了脚步:金盘花园。
那个项目不是早就给华远拿走了吗?他怎么还在研究这个?难道他真得很久没有来办公室了?
不可能啊,这是他唯一的办公室,正如老先生所说,他不回办公室去哪?
可是,他的桌子上怎么还会出现跟金盘花园那个项目有关的东西?
“安然,怎么了?”老先生在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些诧异,他不由关心道。
“哦,没什么,没事。”杜安然摇摇头。
她扶着老先生出门,又帮辛子默把门锁上了。当她刚想带着老先生在三十六层楼的落地窗前看看辛氏时,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将他们拉了回来。
“没经我允许就进我办公室,杜安然,你胆子也养肥了。”辛子默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闲闲地看着他们。
“谁让你不改密码的。”杜安然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在他爷爷面前,他都不给她留一丁点儿面子。
“子默,我们就进去看了看,你的东西我们都没动。”老先生道。
“都是一家人。”辛子默懒懒道。
杜安然腹诽,那你还说不经你允许就进办公室,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见老先生来了也不热情点,至少端杯茶倒杯水吧!”杜安然小声道。
“说你自己吗?”辛子默看了她一眼,“茶水间往左走。”
辛子默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又将门打开来了。
这叫什么事?杜安然扶额,敢情给自己揽了事。
等到杜安然倒了茶水过来,辛子默已经和老先生面对面坐着了。辛子默上班的时候总是一丝不苟的样子,笔挺的西装,整洁的领带,干净的白衬衫。
他们似乎在聊着市场,杜安然不想听,却又走不了,于是只能去看自己的小鱼。
“小鱼啊小鱼,你们是不是都不认得我了?”杜安然打开电子板给它们投食。
鱼缸里的小鱼都摇着尾巴去抢食,看都不看杜安然。
杜安然很伤心:“你们都不认得我了,亏我当初喂了你们那么多天,忘恩负义的小鱼。”
杜安然一边投食一边自言自语,她想,小鱼肯定能听得懂的。
“小花,你一定认得我的对不对?我以前最照顾你了,你总是养不胖,我还单独喂了你很久呢!”杜安然指着一只斑斑点点的鱼道。
小花对杜安然摇了摇尾巴,杜安然很高兴,又多给小花投了点食物。
“还是小花好,知恩图报。以后要是我永远都不能来看你们了,你们会想我吗?”杜安然伤感道。
辛子默那只禽兽肯定不会对它们好的,那些秘书也一般就是把喂鱼当任务,喂完就走了,跟它们哪有什么感情。
鱼缸离辛子默和老先生有一段距离,杜安然反正也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她跟她的鱼们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知以后何时还能再见到它们。
“小黑,小绿,小黄……你们以后不要抢,多留点吃得给小花,小花比你们小,抢不过你们的。”
“你们不能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你们都要做乖乖的小鱼。”
沙发上的辛子默本来正跟老先生聊得正投机,听到杜安然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什么以大欺小,以强欺弱,说他吗?
“子默,我在伦敦的家业打算全部交由你来继承,虽然比不上你的辛氏了,但至少算我的一份心意,你务必收下。”老先生道。
他此次来A市最大的目的,就是这个了。他的全部家业,以及他带走的整个集团,都会并到辛子默的旗下。
他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就是子默了,他也明白,自己年纪大了,多活一天都是捡来的。
“不必,我没有觊觎过你的家业,现在,我也不需要这份所谓的家业。你可以留着养老,或者捐给慈善机构,总之,我是不会收的。”辛子默断然拒绝了。
辛老先生就知道辛子默会拒绝的,他对他的芥蒂和隔阂,根本不会轻易就消除的。他肯认他这个爷爷了,却不代表他肯接受他的一切。
当年,毕竟是他有错在先,是他先抛弃了国内的妻儿的。
辛子默现在的这个态度,他完全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