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辛子默就搂住了杜安然的肩,杜安然在这儿也不好拒绝他,况且她现在的身份,也确实是殷夫人的孙媳妇。
“奶奶。”杜安然也叫了一声。
两人共同鞠了一躬,大概是意识到了这边的动静,不远处小屋里,辛老先生走了出来。
“子默,安然,是你们来了。”辛老先生很高兴。
“是我们。”辛子默上前扶着他。
杜安然看着老先生,近半年没有见了,老先生好似老了许多,但目光变得愈发澄净,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大悲大喜。
老先生将他们请到了自己的屋中,杜安然细细打量这儿,这儿不算大,装修也很淡雅。不仅仅是老先生一个人,还有一个佣人。
看到有人照顾老先生,杜安然才算放心。
她真怕老先生一个人住在这儿,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都没有人照应。
老先生给他们俩泡了一杯茶,杜安然看到茶几上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杜安然蓦然就想到了一句偈语: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老先生大起大落一生,最终回归平淡。
“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老先生笑道。
他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来找他有事,他很乐意帮忙。
辛子默看了杜安然一眼,示意她自个儿说。辛子默乐得自在,就去看茶几上的棋局,跟佣人下起了棋来。
杜安然第一次找辛老先生有事,还挺不好意思的,不过老先生目光慈祥,她便一五一十将晋少南的事情说给了老先生听。
果然老先生听完后沉默了良久,目光深邃:“这……怕是不好治。”
杜安然心里是有准备的,只是听到老先生的话后心还是一沉……
她低下了头,她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过来的,如果不好治,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辛老先生看到了杜安然眼中的失望,他又道:“我只能说试一试,因为晋少南现在的主治医生已经非常有名,我也只能再帮你想想别的办法。正好,我有一位朋友认识一个意大利的专家,看看能不能请他去一趟伦敦。”
“那多谢老先生了,您认识的人一定会有帮助的。”杜安然道。
辛子默暗笑一声,真会拍马屁。
“都是一家人,跟我不用客气。”老先生道。
杜安然眼里立刻显露出了疑惑,一家人?老先生知道她跟辛子默领证了?
果然,不一会儿,正在看着棋盘的辛子默道:“安然,爷爷都说是一家人,你怎么还不改口。”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们俩在一起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老先生很高兴。
他一直都知道杜安然跟辛子默彼此都有意,只是不知他们为何一直还没有走到一起。
前几天,辛子默告诉他,他跟杜安然领证了,老先生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有生之年,他就希望看到辛子默能过得幸福,也算是他此生最后一个心愿。
“辛子默,你怎么什么话都藏不住呢!”杜安然嗔道。
也不知道他跟多少人说过这件事了,真是,他们婚礼都没办呢!
“我就告诉了爷爷一个人,我真没有乱说话。”辛子默坦白。
他也是觉得爷爷年纪大了,怕他总是为他们操心,于是刚跟杜安然领了证后他就告诉了老先生。
“原谅你了。”杜安然道。
杜安然陪老先生说了会话,辛子默又跟老先生下了几盘棋,又一起吃了一顿饭后,辛子默才带着杜安然离开了墓园。
“杜安然,以后想来这儿就叫上我,别一个人擅作主张。”辛子默叮嘱她。
“知道了。”杜安然也是今天被他吓着了,不敢嘴硬。
“今天是几号?”辛子默开车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九号,怎么了?”杜安然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的。
昨天是弯弯的婚礼,八号,他怎么倒给忘了。
“九号……”辛子默念了一遍,眸子顿时凛了起来。
“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
“九号……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对你来说就未必了。”
“什么事?有话快说!”
“今天是你晋叔叔回A市的日子,你要不要去接他?”辛子默淡淡道。
这事情对他来说是没什么,不过他想,晋海国入狱,一直是杜安然心中打不开的结。估计就这事,她也恨了他很久。
“晋叔叔?”杜安然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还好是在车上,没有办法跳。
这一晃就半年了,晋叔叔被带去审查入狱也半年了,半年沧海桑田。只是她忽然就想到了少南的事,晋叔叔一定不知道吧!
她该怎么对晋叔叔说少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