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姨给你揉揉肩？”暮姨闷闷的声音传来。
许缘转过头去，正巧对上一双如丝媚眼。
暮姨身躯蜷在被子里，双手将被子扯到眼下，只露出上面三分之一张脸。
许缘轻咳一声，婉拒到：“这点小伤不碍事，我喝点热水就好。”
暮姨眼神明显变得不善，幽怨道：“多喝热水、多喝热水，那热水难道是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许缘许久之前就曾经听过“女追男，隔层纱”的传言，直到现在设身处地，才真正意识到那句话的真实性。
抛开性格、身材、容貌不谈，光是被这幽怨的小眼神盯上，他就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罪人。
许缘沉吟片刻，忽然到：“之前听那个什么穆晨子说，你是大欢乐谷的人？不知道那大欢乐谷又是做什么的？”
暮姨黛眉轻颦，又很快舒缓下来，若无其事道：“当然是由专门吸食男人精气神的魔女组成的魔道咯，我们专修《欢喜赋》，专注于男女情事，媚术是一等一的厉害，只可惜……”
她怔怔的看着许缘，叹了一声：“这世间总有那么一块木头，也不知是痴头呆脑，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许缘眼睛微微瞪大，既没有想到大欢乐谷竟是那种乌烟瘴气之地，又没有想到暮姨说得这么直接。
看着许缘失神的样子，暮姨问：“怎么，你是嫌弃姨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许缘沉默。
惨淡的现实摆在面前，他有些难以接受。
暮姨咯咯直笑：“那我有没有告诉你，大欢乐谷的候补圣女必须保持处子之身，而我又恰好是上一代的候补圣女呢？”
如果她体内的法力如那些低等弟子一般，因为吸收他人精气而变得杂乱不堪，也不会被天莲道尊选上，作为渡过情劫的代替代品。
许缘舒了一口气，直接把被子蒙上脑袋，沉闷道：“你这魔女不老实，说话也是说一半藏一半，我才不想跟你打交道呢。”
稍微吐露些许实情，暮姨心中也莫名有些舒畅，心绪逐渐飘飞，感叹道：“当然了，作为魔女，我其实也是作恶多端的。逼良为娼，让人卖儿卖女，我一件都不落下。
以前都是在盛国之外历练，跟人厮杀，这些年新一代圣女、候补圣女成长起来，才庇护着一位后辈潜入盛国。
说起来也是可笑，在盛国，我们的实力被压制得只剩下一半，打不过那些文人、武者，只能偷偷摸摸隐藏在烟花之所，还得配合那些权贵做事，才能构建起情报和资金来源。
常年久居人下，受那些权贵驱使，我想想就觉得憋屈，要不是为了盈香，那些老色鬼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来，大欢乐谷在江陵城内最大的金主就是钱家，在数月之前，已经被江州刺史一锅端掉。
庇护的圣女盈香没了，辅佐的圣女古心又被拐走了，就连盈香阁也被查封了……自己现在还真是孑然一身了。
呵呵，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呢。
‘还好天莲道尊前辈及时出现，不然我犯下这么大的过错，谷主和长老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蝼蚁尚且偷生，暮姨自然也是惜命的。
此刻的她，对于那位冰冷的天莲道尊只有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