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把他的一切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也只有冰儿了。
交就交吧,大不了以后再还她就是了。
只是,冰儿,无形之中,我又欠了你一次。
池冰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拿着护士开给她的票据,转身下楼去交钱了。
“小心点,别走那么快。”林泽目送她消失在楼梯上以后,紧赶几步追上护士,从护士手里接过推车,送申家庆回病房。
池冰交完住院押金回来的时候,林泽靠在病房门口的墙壁上等着她。
“怎么不进去?”
林泽嗤了一下,用眼神儿告诉她自己看,“等你一起。”
推开病房门,王楚不知所措的在地上站着,申家庆皱着眉头似乎在生气。
池冰纳闷的看了眼林泽,林泽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多问。
有些话,放在心里是关怀,说出口就是过界。
“家庆,你自己可以的是不是?我得回家,不然我妈会骂我的。”
申家庆阴着脸没有理她,心里却非常的失望。
他为她受了伤,她却连留下来照顾他都不肯,怎么可能不心冷。
王楚在地上焦灼的转了两圈后,还是固执的离开了。她急着回去把钱交给妈妈,也许能换来几天平静的生活。
池冰真闹不明白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男朋友受伤手术,还是为给她家赚钱受的伤,做为女朋友难道不该在这里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吗?把男朋友一个人扔在医院,自己跑回家只是为了怕挨妈妈的骂,这是女朋友该干的事?
她不解的看向林泽,林泽耸耸肩膀撇撇嘴。
王楚离开,病房里一瞬很安静。
半落的夕阳光辉穿进室内,把空气中浮动的灰尘变成一道道光柱,越发显得空间宁静。
申家庆抵不过困倦很快睡熟。
也或者有池冰在的地方,他总是特别的安心。
池冰拍拍坐在凳子上发呆的林泽,用口型告诉他,“回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林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门喀哒一声轻响,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池冰和申家庆两人。
刚刚问过大夫了,左边小臂骨折,其他的都是些皮外的刮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严重。
池冰看了看他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左臂暗自庆幸。
幸好伤的是左臂,不影响他考试答题,否则很有可能错过高考。
挨点疼受点苦倒不怕什么,高考是一辈子的大事,是这个时代的人们改变生活的一个拐点。若是错过了,有可能造成终身遗憾。
干巴巴的坐着无事可做,池冰认真的打量家庆。
离开她不到半年吧,好不容易养回来的那点肉又掉了下去。许是伤口很疼的缘故吧,他的眉头紧紧的蹙着,脸色灰败,从前总是红润的嘴唇干得发皱,嘴角有几首裂痕已经破了皮。
她拿起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盖好,指腹处传来的粗糙而坚硬的触感让她险些落泪。
短短半年,曾经的她的少年已竟变成这样!
如果在他身边的人是她,她绝对不会让他受这么多的苦。
那样厚的一层茧,得干多少活才能磨得出来!
家庆啊,你受苦了。可是,我却再也没有资格和立场解救你。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