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陌笑说，“反正我都见过你了，何必不面对面谈话？”
“那次是意外，我也料定你没有记住我的模样。不然我就得去易容了。”唐冰絮笑了一下，“身在暗处的人，一旦被人知道其真实面貌，就注定这个人死了。”
“瞧这话说的，你又不是杀手。”千秋陌啼笑皆非，然而下一秒，他心里有了几分了然，“你是我熟悉的人对吗？”
唐冰絮不解，“什么意思？”
“你不肯露脸，不就是因为，咱俩早就认识，你怕我认出你来，对吧？”
唐冰絮心下一颤，这家伙……真不是白给的。
没错，她要是想戳破千秋陌的话露脸，那么就会暴露她唐家千金的身份。如果她简直不露面，反而也间接地暴露了身份。
真是进退两难。
“我尊重你，你不想暴露我就不问了。”千秋陌神秘笑道：“我自己心里大致有谱了。”
唐冰絮含笑，“别自作聪明。”
这一笑，让千秋陌赫然愣住。
即便她蒙着下半张脸，即便他能观察的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眸。但就是这样，那双简单纯粹的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闪烁着同夜空璀璨繁星一样耀眼的光芒。
可以令他入迷，勾他魂魄。
这一瞬间，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愿望。
那就是掀开她的面纱，他想看到此人的全部容貌，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隐藏在面纱之下，足以让人晕倒的绝世容颜。
千秋陌没想到自己可以跟血睡莲平静的坐在这里看风景聊天，此时此刻是多么的安静，给他一种害怕天亮，希望可以一直保持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要做血睡莲呢？”这是千秋陌一直萦绕心头的疑问。
唐冰絮看向他，“那你又为什么做神捕呢？”
千秋陌没料到对方会反问，“当然是为国家了。”
“我做血睡莲，自然是为百姓了。”
千秋陌愣住，这句话，让他无从挑出毛病，完全说不出血睡莲错在哪里，似乎他们俩二人之间所做的并不矛盾。
“现在的朝堂到底多么阴暗，每个所谓公正廉明的大官，暗地里都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每个所谓的活菩萨商人，暗地里都有几条人命在身。比如柳河，再比如郝大人，再比如我以前动手过得所有人。”
“那唐员外呢？”千秋陌道：“唐员外是真正的商人，没做过任何坑蒙拐骗的勾当。如果你说是为了报复他的掌上明珠唐冰絮，那就更没理由了，唐冰絮自小体弱，别说害人了，别人不害她就阿弥陀佛了。”
唐冰絮目光炯炯的望着千秋陌，良久才道：“唐员外现在是公正廉明，可他年轻的时候呢？做的事儿可不比柳河的少。所以有人说，他的女儿在小时候被劫走都是报应。”
千秋陌没再说什么，只是观察着唐冰絮的神态。
唐冰絮望去远方，“要不是我送去的金银，那些闹饥荒的，闹瘟疫的地区灾民早就死了。”
这个无可厚非，千秋陌无法反驳。毕竟这是真的，如果不是血睡莲这么干，那些人早就死了。
而当地官僚在家吃鸡鸭鱼肉，而人民百姓呢，连个冷窝窝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