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马昀怒喝一声，接着就颓然道：“让我安静一会。”
陆兆喜见状没有坚持，只是临出门的时候，还是轻声道：“如果真是远方鼓动的，我们新规还是取消吧。
在有对手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马昀没有说话，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陆兆喜轻叹一声，开门离去。
……
同一时间。
尽管已经是凌晨时分，李东依旧赶到了远方大厦。
盯着会议室众人，李东怒声道：“谁指使的！”
“说，谁串联的！”
李东脸色铁青，环顾一圈，怒道：“我可以用阴谋诡计，可以用一切我认为正确的方案，去击溃我的对手！
可我不能容忍，用这种丢失下限的方案去谋夺胜利！
我是缺商户，是想击溃掏宝，可我缺的不是这些商户，胜利的手段也不会是这个！
数万商户攻击掏宝，抵制打压假货，刷差评，拒付款，退货……
这已经失去了我们的职业道德！
任何行业，都是有底线存在的！
无论是大商户还是小商家，做企业，如果连底线都可以跨越，这样的企业商户，都不配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这是违法，这是威胁！
这次可以这样对掏宝，下次会不会这样对远方？
正因为一群人的纵容，让他们肆无忌惮，让他们觉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姑息养奸，就是这样造成的！
你们告诉我，是谁指使的！”
会议室继续保持沉默。
许久，袁成道轻声道：“李总，不见得就是我们的人指使的。
很可能是别的平台，又或者一些想看到我们和掏宝两败俱伤的对手暗中操控的。
又或者，干脆就是这些商户自己自发组织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李东瞪着他道：“你当我白痴吗？
数万商户！
两天时间，集聚在一起，没有人串联，没有人指挥，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这次攻击掏宝，分工明确，指挥得到，明显是形成了战斗力。
你跟我说，一群杂牌军，两天就能形成有效的管理机制？
真要如此，这些杂牌军，比你们正规军还要靠谱！”
谭海英闻言轻声道：“李总，真不是我们指使的。
您想，就算要指使，也不会是这时候，我们的万家网还没正式上线。
时机不对，如果想形成利益最大化，起码在我们上线那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
这样才能造成大量商户关停店铺，选择远方，让大量买家，放弃掏宝，选择远方。
仔细分析，就能看出来，这次应该是有第三方参与进来了。
他们选择这时候发动，一方面是掏宝给出了这样的机会。
一方面，也不想看到我们利益最大化。
万家网还没正式上线，资源也没整合完毕，这些商家现在一旦被踢出掏宝，获利最大的绝不是我们。
何况，他们打出了口号，暗指是我们操控的，如果真是我们，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所以，这次肯定不是我们。
何况，就算真要发动，我们也一定会征求您的意见才对，不会自己独自操控这一切。”
李东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人，半晌才道：“希望如此！”
说罢，李东继续道：“联络掏宝，取得这次反掏宝联盟商户的资料和名单，资料不全的话，你们想办法补全！
我只有一个目的……”
环顾众人一圈，李东缓缓道：“参与的商户，小卖家，通通列入远方黑名单！
远方，不接受这些人！
远方，也不需要他们！
资料收集完毕，对外发布公告，远方拒绝这种破坏商界市场，破坏中小自有品牌的企业加入远方！
远方，不是容污纳垢的场所！
远方，也不是他们的避难所！
掏宝新规，远方极其赞同，极其赞成，而且远方万家网新规，比起掏宝，只会更严，而不会更宽松！”
谭海英顿时急道：“李总，这是为掏宝解围！
我们没参与攻击，已经对得起他们了，还帮他们解围，有这个必要吗？
只要发布公告，和我们无关，这就足够了！
清者自清，这时候发布这些公告，掏宝会得到最大的缓解……”
李东盯着她道：“我要的，是一个干净的市场！
而不是单一的击溃掏宝！
你要明白，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而不是光看着眼前的利益！
这也是易趣和远方的不同！
不要把易趣的那一套，代入远方！
也不要觉得，我李东只会唯利是图，就算是唯利是图，我追求的也是更大的利益，而不是短期的繁荣！
反掏宝联盟，不是反掏宝，他们是一群破坏市场的黑心商户，我不需要，你明白吗？
净化整个市场，让市场看到我们的决心，这次我们和阿里是站在一起的。
当然，帮阿里解围不是我的作风。
掏宝这次虽然政策正确，可操作方法却是求之过急，而且掏宝之病，非一朝一夕形成的！
现在掏宝已经病入膏肓，陡然下猛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马昀已经失了分寸，阿里内讧不断，这样的企业，注定是没前途的！
这些话，给我加入到公告当中，远方欢迎一切遵守市场规律的企业商户，加入远方的平台。
至于掏宝，这次不死，下一次也活不久。
还有天猫，也一样！
阿里不是收什么技术费吗？
告诉天猫的商户，远方不收！
B2C，只有远方商城才是正途，跟着阿里混没前途的。
在救援他们的同时，顺便黑他们一波，他们还得感谢我们的不杀之恩，这才是我们该做的。
光知道黑，那只会败坏我们的名声。
黑的让人叫好，让人满意，让对手吐血的同时不知道该不该发火，这才是我们的作风！”
众人嘴角一抽，果然，这才是老板！
不过说来说去，这次李东的确良心大发。
如果这时候远方选择落井下石，那掏宝绝对会产生一次大动荡，一夕崩塌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远方这次敞开大门，声明接收这些商家，那绝对会让一些没参与的商家动摇。
现在是2万，到了那时候，5万都有可能！
可远方绝了他们的路，其他动摇的商家，反而不敢参与了。
现在参与的商家，恐怕也会犹豫。
被两家电商巨头拒绝，哪怕加入其他平台，也不会再有现在的场面。
而掏宝的压力被远方分担一部分，阿里反而能轻松度过难关。
就冲这一点，说李东一声良心企业家不为过。
不过众人哪怕心里想，也不敢这时候提招纳的事。
李东之前明显火气很大，凌晨召开会议，这要是真是远方的人指使的，这次指使的人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企业做大，获利最大的还是李东。
为了李东，还得罪了李东，这太不划算了，自然也就没人再提这事。
……
2月28号，早上6点钟。
远方商城，PP，微博，都发布了公告。
公告内容，便是李东凌晨时分说的话。
远方支持掏宝的新规，致力于打造健康完善的电子商务体系……
1万多家反掏宝联盟商户，被远方纳入黑名单体系，永远拒绝这些商户入驻远方。
另外，远方也批评了掏宝的管理方式，以及为了市场，对一些商户的纵容，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按照远方的话来说，掏宝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然而，华夏的电子商务市场，网购市场，需要得到健康的发展。
掏宝现在知道了错误，进行改正，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值得鼓励和支持的，错误的不是政策和平台，而是管理体系和管理者的问题。
李东在微博上@马昀，告诉对方，心累不是逃避的借口，阿里的路还很长，必要的时候，李东可以对马昀进行一次长时间的指导。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