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羡悄然松了口气，还好苏缱没深究，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瞒过去。
“那晚，我爸他……是不是很疼？”
听出话里含着些许怯意，南羡看向苏缱的侧脸，迟疑片刻，“缱缱，现在去想这些没有意义。”
“我爸去世后，我连着做了好几晚噩梦，他浑身是血，一遍遍地喊疼……”
“缱缱。”
南羡厉声打断她的思绪，“苏总绝对不是那种会跟自己子女喊疼喊累的男人，你所谓的噩梦，全都是你的愧疚演化成的梦魇，因为这种梦痛苦，真的不应该。”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南羡神色郑重，“那晚，我没听到他喊一句‘疼’，他只是在担心你会因为他不在而痛苦。如果你还想跟我说你有多痛苦，真的没必要再说。”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缱，“你真的心疼苏总，就按着他想看见的样子去生活，而不是他走了，还要在天上为你担心。”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所有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倒完，也不管苏缱能不能消化，南羡就转身离开房间。
一出门，看见站在走廊里的南骁，他停下脚步，“啧，小宝贝，你竟然还玩偷听？”
“苏青岩交代你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南骁开门见山地问。
“你偷听还这么正大光明地问我？”南羡走过去，调笑道：“小宝贝，你脸皮厚了不少嘛。”
南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没听到吗？就是交代我照顾好……”
“那你解释一下，苏青岩临死前想见的人是你，而不是苏缱？他为什么不当着面叮嘱？非要通过你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外人？”
南骁周身气场乃至眼神，都带着极为强势的压迫意味，分明是对南羡刚才在房间里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走廊里空气凝结，安静得只剩下穿堂而过的风声。
南羡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字一顿道：“我跟缱缱说的就是实话。”
“南羡。”
这一声已经很不耐烦。
“你再问我多少遍，都是同样的答案。”
南羡回头看一眼房门，有意压低声音，“说起来你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那晚的事情，苏缱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你不要岔开话题。”
“怎么？不能提？是不是缱缱还不知道？那晚你是在安……”
“闭嘴。”
“我也不想提起这件事。”
“你在威胁我？”南骁冷声问。
“不是。”南羡略显无奈地挑了下眉，“我应该是在警告你，嗯……好像意思差不多。”
随后，他迎上南骁冷厉的眼神，“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再多说一句。从今天起，你敢伤害苏缱半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时，房门推开的细微声响触碰到两人紧绷的神经，几乎同时看向房门口。
苏缱探出脑袋，有些惊讶，“四爷，二哥，你们怎么都在？”
南羡率先反应过来，“我们聊了好一会了，你没听见？”
“没有。”
苏缱走过去，朝着南羡伸出手，掌心里躺着一枚袖扣，“我在沙发上捡到的，是你的吧？”
“嗯，是我的。”
南羡拿过纽扣攥紧，暗自骂了自己一句，走得太急，连袖扣怎么掉的都不知道，还好没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