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狂人沉默半晌，道：“这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楚羽：“我问你，如果有一天，黑暗阵营的人都被吃光了，然后呢？”
“然后就不吃了呗。”楚羽看了一眼肖狂人：“前辈莫不是不知道地狱是什么地方？”
“知道，可正因为知道，我才担心！”肖狂人站起身，背着双手，走来走去，沉吟道：“地狱中走出来的生灵，心中的戾气重到极致。”
“是啊，他们要天赋有天赋，要修为有修为，若论心性，纵然在这片永恒大地之上，那也是顶级的。”楚羽淡淡道：“一条飞升之路，若是被老天拦下，也便罢了，毕竟老天最大。”
“可他们却是被人为拦下，硬生生被踹进无间地狱。”
“那种地方，时间久了，还有谁是真正理智的？”
“这股子戾气，正是支撑着他们如今拼命战斗的根本！”
“黑暗阵营的那些人，烧杀抢掠，所经之处血流成河赤地千里，他们就不吃人了？”
楚羽说道：“仁慈本没错，但却要看对谁。”
肖狂人叹息道：“希望萧振能最终镇压住那群躁动的可怕生灵吧。”
他很不看好这件事。
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有惯性的。
比如吃人这种事儿，吃惯了，能轻易改变？
他怕的是，干掉了黑暗阵营之后，萧振的那只地狱军团，会变成另一个黑暗阵营！
“这点，我倒是愿意相信萧振。”楚羽说道：“我相信他会有能力，将局面控制住。”
肖狂人道：“希望如此，希望他有朝一日，别成为第二个黑暗霸主，当然，更希望他不要有一天，被自己的属下给吃了。”
原本一个祥和的世界，却变成今天这幅样子。
肖狂人他们这群人，从根本上来说，其实都不是那种雄心壮志甚至野心勃勃之辈。
他们对乱局的态度，始终是皱着眉头的。
但对楚羽来说，他一路走来，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如今这里的这种局面，对他来说，虽然有着巨大的压力，但却也谈不上是什么必死之局。
不管做什么，总要一步一个脚印，耐着性子，一件一件去解决。
有耐心的人，通常来说，总会坚持到最后。
这是一场大劫，谁能坚持到最后，谁便能拥有更多。
“对了，前辈说的有仙界中人在找我，这是怎么回事？”楚羽问道。
肖狂人看着他：“仙界当年独立出去之后，跟永恒神界并未彻底割裂开。两界之间，还是有门户存在的。不过万古以来，双方的交流并不多。”
“相比永恒神界中有古老的皇朝，有势力庞大的黑暗阵营，有世家有门派，显得比较驳杂，仙界则要相对单纯一些。”
“那边强大的散修更多！”
“还有一些古老的大教！”
“仙界那边，更注重个人的修炼。说起来，那边才更像是一个真正的修行世界。”
“永恒神界这边如此动荡，战争不断，对仙界原本并没有根本上的影响。”
“但总会有一些人无聊，想要过来看热闹。”
“你诛杀一名黑暗阵营的大佬级生灵，这件事自然会引起他们的关注。”
“黑暗阵营那边很多人对你恨之入骨，又怎么会替你隐瞒什么？”
楚羽道：“也就是说，我的消息，被一群人给彻底散播出去，然后仙界中人，也对我生出了兴趣？”
“不错。”
“长得太帅，的确很苦恼。”楚羽说道。
肖狂人：“……”
他很想揍楚羽一顿。
瞪了一眼楚羽：“别不当回事，仙界那边的生灵，若是论势力，肯定是不如永恒神界这边的。可说到个人修为，随便一个，都十分强大……”
楚羽还是离开了肖狂人的这座洞府，他准备去楚蝶那里。
肖狂人把该说的也都跟他说了。
楚羽心里也都明白。
他跟肖狂人保证，说自己会小心谨慎的。
肖狂人也是无奈，这样一个年轻大能，的确不应该像那些活了无尽岁月的老家伙一样把自己藏在秘境深处。
因为只依靠躲藏，其实没多大意义。
早晚还是会被找出来的。
用楚羽的话说就是：要是我能把他们都打怕了，他们是不是就会谨慎一点？
肖狂人给了肯定的回答。
肖狂人说：“当然了，你要是有黑暗霸主那两下子，肯定没人敢轻易找你麻烦。”
黑暗霸主么？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却从未露过面的无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