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族宴,一次是重阳庆会。
想到重阳庆会,萧元度脸色微凝。思绪不免又回到当晚——
樊琼枝迥异于常的性情,她的举手投足,以及她面对自己时怪异的态度……
一个猜测就那样冷不丁冒了出来。
即便跟前世阿丑给他的感觉还是不一样,但,萧元度就是觉得,樊琼枝不再是以前的樊琼枝,她应是记起前世了。
所以她的眼神微带讽意,她的语气略显嘲弄。
因为自己不仅没依约娶她,还与她的宿敌纠缠上……
原打算证实一下。
已经开了口,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爱上了姜女、他被姜女抛弃……都是他做过的事,都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证实了又如何?难道还要再回头不成?
即便姜女不要他,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心还配得上前世的阿丑。
他也没那个心了。
那张相似的面容,只会让他觉得不堪回首、想要逃离。
所以,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不若当做一切都未发生过,阿丑也好,姜女也好,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前世是一场梦,与姜女的那四年也是一场梦。
梦醒,他要娶的另有其人,他要走的是另一条路……
樊琼枝似是而非的那些话却似魔音入脑挥之不去。
“她若还活着,此时想必已去了想去之地,见了想见之人……”
确定姜女尚存于世,他就猜到姜女可能、且只可能去了南州——即便那并非最佳的逃命地,即便他也不愿相信。
樊琼枝的话只是更加佐证了那个想法,所以他才直奔南州而来。
人是找到了,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深。
樊琼枝何以会那么说?姜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原因又是什么?
“你就不想问问,”姜佛桑手指拨弄着他的衣领,“我怎么来的南州,这几年所经的事?”
萧元度眼神微一波动,抿起嘴角。
“良烁在京陵结交了不少人,三教九流之辈、鸡鸣狗盗之徒……我命人送诸姬先回京陵,并趁机与那些人联络上,做了一番部署。
“本打算伪装成遭遇江匪劫掠亦或触礁沉船而亡,不想当晚竟碰上了官军与长生教余党作战。亏得那些江湖客耳目通达,提早安排了人放风报信,得以避过一祸。
“等双方厮杀到尾声我们一行才赶到黄鹳荡,利用战后惨状稍作布局……”
姜佛桑略去其中惊心动魄与凶险万分,自顾自往下说。
“至于为何来南州……我很早就决定要来南州,早在我嫁去北地之前。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凤翔五年底,良烁离开棘原,对外声称是往南开拓商道,实则开拓商道只是幌子,他是替我开路铺路、转移资财,顺便找一个……”
“起来喝药罢。”萧元度突然开口。
姜佛桑仰头,怔望着他。
萧元度动了动唇,避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今日药还未喝。”
话音落地,菖蒲端着漆盘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