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迪再也坐不住了。
他看莫祁已经有自理的能力了，便离开了兽星，去寻找落娘。
可广阔星际，种族那么多，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经过几百多天才终于得到落娘的消息。
落娘是帝国的神兽。
当初离开是因为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近侍者成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陷入困境。
结果这一去没有把人救出来，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莫迪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被哄着上了祭祀台。
两人在帝国经历的事情除了当时所参与的人，无人可知。
兽星的人只知道族长在带回来的妻子筋脉具碎、一身狼狈。
而族长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落娘将养好后，两人又和和美美的过了一段时间。
小公主很快出生。
落娘又消失了。
带着小公主。
可是这一次莫迪没有再去找，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在兽星，这一守就是几十年。
莫绛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那当初在帝国祭祀台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迪沉默了许久，久到就在莫绛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干哑：“时间这么长了，告诉你也应该没事了。”
“帝国神兽你应该有所耳闻，他们庇佑帝国、准确的来说是皇族昌运千万年。其实这些庇佑都是用神兽的血肉堆积起来的。”
“帝国在神兽实力最强盛的时候，夺取他们的生命力寄存在名为“神兽图书馆”的囚笼中，而那些血肉则被皇室和贵族分食，激发出各种天赋……”
“而祭祀——就是利用神兽灵魂可以向宇宙之力换取任何东西进行的交易，但这有个前提，神兽必须是资源的。”
“只要灵魂和身体一分开，在这个时期神兽就相当于任人摆布了。”
莫迪说到这，忍不住攥紧拳头，牙齿把腮帮子咬的血肉糜烂。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又用兽星一百年的停滞不前做交易，宇宙中早已没有了落娘！
莫绛心中的疑惑随着莫迪的话，一一消散，她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怒，张了张嘴巴。
莫迪知道她要问什么。
不等她开口，吞下唇齿间的血沫，无视嗓子眼弥漫的血腥味。
“落娘偶然间知道了帝国对神兽做的事情，她当初就是从帝国逃出来的。”
“可是她和近侍官的感情极好，再加上实力愈发精进，便回去了。却被早有准备的帝国一网打尽。”
“他们承诺只要落娘登上祭祀台，不仅会放过那个名叫科伦娜的近侍官，还会把神兽图书馆里所有的灵魂体全部放出，让他们得到自由。”
“落娘或许可以不顾那个近侍官的生命，可她不可能放弃其他神兽灵魂不再受禁锢的机会。”
“可是等登上祭祀台后，她才发现那些肮脏的帝国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他们依旧想要落娘的灵魂体剥离出来囚禁，食肉喝血！”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落娘早已生子，神兽之力大部分都被莫祁继承了，祭祀生不了效。”
“我用兽星百年发展以及五年内必培养出一个新的神兽承诺，带回了落娘。”
“后来落娘生了一个小姑娘，我们很高兴，可也很难过。”
莫迪说到这儿的时候，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莫绛的脑袋。
莫绛此时也意识到，莫迪说的那个新的神兽，大概率就是她了。
不过她并没有生出愤恨的情绪。
心脏反而没由来的一阵酸胀。
尤其是在莫迪伸手抚摸她的头顶时。
“那您妻子后来带着孩子失踪，就是回帝国了？”
莫绛看着莫迪的样子，知道根本不是，可她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莫迪失笑摇头：“我们兽星好歹也是从人类时期走过来的，自然也有一些自己的能力。”
“比如让一个人实力大跌，再比如极几个强者之力制造时空波动……”
莫迪说的意味深长，莫绛却懂了。
所以，她当时明面上被虎母带着离开前往帝国，可实际上早有兽星安排好的人制造时空波动。
“只不过不知是天意如此，还是没有实现承诺被报应了。”莫迪叹了一口气。
“落娘在离开后，遇到了虫母，孕育期的虫母！”
虫母在孕育期身边护卫极强。
数十个虫皇贴身保护、上百虫王层层围着，这还不算虫帅、虫将等等！
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祭祀台上帝国没能得到的灵魂交易，为了他们的小公主落娘主动祭祀。
甘愿灵魂消逝、也要让闺女安全平顺。
只是她和虫族交锋的地方正好是兽星强者埋伏的地方。
时空波动、祭祀力量交织，导致小阿绛的灵魂和身体一分为二。
灵魂消失不见，身体也消失在渺渺宇宙中。
“不过很幸运，在历经漫漫长河，我的小公主又回到了她的家乡。”
莫迪克制的收回了手。
而此时，莫绛已泪流满面。
“我……”
她张了张嘴，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发现声音早已嘶哑的不成样子。
但是还不等吐出下一个音节，莫迪就摇了摇头：“我们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瞧，都哭成个小花猫了。”莫迪还是没忍住，给她擦了擦眼泪，指腹粗糙却温柔。
他轻声询问：“现在，小阿绛可以认我做干爸了吗？”
莫绛抿了抿嘴，点点头。
对上莫迪期翼的眼睛，她心里有些紧张：“阿爹！”
莫迪怔愣，片刻后他眼角都是止不住的笑意，连声“诶诶诶”道。
莫绛被他这副认真傻样儿给逗到了，“噗嗤”笑了起来。
姿态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