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锐阴柔的声音从中传来,车窗的帘子被扒开,一张白的吓人的柔美人脸露了出来。
魏察犹豫了一会儿,抬手行礼道:“在下是,不知大人找我何事?”
“你是魏察?”那人凝视了他一会,手中亮出一块令牌,淡淡道:“杂家张晟,今日你不用轮值了,上来!”
“啊?”魏察不由面露难色,眯眼细看,这令牌他也不认识,上车?这人他不认识啊!
一旁的同行不禁侧目相望,本来乌黑的面具眼眶都要亮起来。
“还不快!杂家可……乃王宫内侍,受人之托欲荐你驻守宫门,李大人也不会怪罪与你。”张晟先是厉声稍后却又放缓了语气细声说道。
驻守宫门?皇宫近卫?年薪上百啊!不过听说禁卫招人非练气后期往上不收,魏察默默思索自己的背景,哦,平民,上面也没人啊。
想着,他瞄了眼另一边的门卫,只见那人也只敢微微侧目,只是持戈的手竖起大拇指来朝着魏察勾了勾。
“容在下向班头知会一声!”
魏察想了想,他虽然只是个临时工,还是个关系户,但怎么着还是要报备一下。
“不用了,察儿,有急事,快上来吧,”磁性威严嗓音从马车中传出,正是魏察父亲的好友庞友达,任应天府甲组捕头。
“是,”魏察自然也认出了这个声音,心想是什么急事,将长戈安放好,急忙爬上马车。
“叔父!张公公,”魏察踏入车内,先是抬手拘礼,叫了声人,庞友达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一张严肃的国子脸,阳刚气十足和一旁的张晟做在一起差异很大。
“察儿对我怎的还如此多礼,快做,我与你有话要说,此事……”说着,庞友达面露难色,魏察这才发现,这位叔父一向挺直的腰此时微微垂着,犹如上了年纪的老者。
想来此事十分重大,魏察不禁面色一肃,正襟危坐。
“叔父请说,若是察能为叔父分忧一二便好。”
“此事..关系重大,”庞友达看着魏察稚嫩的面容仿佛看见了昔日老友,这还是个孩子啊!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道出这个沉痛的消息,只是不能太过骇人,他面带微笑的笑呵呵道:“孩子,你爹死了。”
“哈?”魏察有些疑惑,就只是为了说这个?还有为什么又是这幅表情。
庞友达看着魏察不带丝毫伤心难过乃至惊讶的表情叹了口气:“孩子,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只是你父亲从事大内密探的差事本就冒了极大地风险,如今......”
“叔父,可有尸首?”
“听说救援赶到时就只剩骨头了,”说着他从纳戒中翻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讪讪道:“就剩这么点灰了,也算是还能下葬。”
听闻此言,魏察心中确实有些沉重了,早些年这位叔父经常传来父亲牺牲的消息,常常面带诡笑,轻抚他的头顶。这些消息或是敌方混淆视听,或是这位父亲施计诈死,也有消息传错了的,总之,对于着位父亲的死,魏察早有准备。
“捕头真是仁义,可怜的娃儿,”一旁的张晟捻着手帕轻拭眼角,直勾勾的盯着庞友达的侧颜,一副惋惜悲痛的神色,然而魏察从他眼中看到的更多是对于叔父的崇敬之类的情感。
“那既然我父亲的尸首未明,那有什么遗物可以确认身份吗?”
“唉,现场只有这把你父亲的短匕,其上刻有你母亲的名字:楚,你父亲断不可能将此刃丢弃,”庞友达从怀中掏出短匕,郑重的递给魏察。
魏察接过,拇指按住匕柄往上一顶,寒光乍现,清晰的一个楚字映入眼帘,这匕首他自然是认不得的,不过他倒是知道母亲的名字是叫褚楚,楚国人氏,其余的就不知道了,从来也没有娘家人来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