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是夕阳将坠未坠之时,万物都柔和下来那一刻的天空,熏风轻吹,从容又优雅。
深蓝色头发的青年,下意识露出了微笑。
他颇有些笨拙地帮铃音整理好了衣摆,才把她放在了地板上,声音也很轻柔:“姬君,不要跑的那么快啊,很容易摔倒的。”
铃音脆生生地回答他:“我不叫姬君,我叫铃音。”
青年用袖子半遮掩着脸,眉眼弯弯,哈哈地笑了两声。他没有和女孩解释姬君是对她的敬称,反而顺势地改变了称呼:“那好吧……铃音。”
“这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你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叫三日月宗近,嘛,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啦。我今天刚好迷路到了这里,正在慌张呢。能看到人真的太好了。”明明是注意到了铃音乱跑不太|安全,这位自称为三日月宗近的年轻人,轻描淡写的短短几句话,就有本事哄得铃音对他戒心尽消,同时还乖乖巧巧不再乱跑。
“那你得小心点啦。”
“嗯?”
“我妈妈不喜欢男人。”
三日月宗近的笑容不变,只是眼眸的颜色显得更深了一点。他微笑着问铃音:“啊,那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情况啊。”
“嗯,而且我妈妈还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在铃音幼小的心灵中,她还不能理解被软禁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她只是脆生生地说,“哪怕是鸟雀,落在这间金色的屋子的房顶上,都会死掉呢。大家都不敢往这里来——”
三日月宗近脸上的笑容开始淡去了。
铃音没有说错,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华丽的房间,久世徒花将她从人间带来的稀世珍宝都堆砌在这里,金碧辉煌,然而又不会给人以太过庸俗的感觉。
“……不过我不怕。”
三日月宗近微微一愣。
“我是下一代的审神者,这里的阵法拦不住我。”
铃音得意洋洋地向着三日月宗近吹嘘到,实际上,虽然久世徒花并不喜欢这个代表着她“不贞”的产物,但铃音的身份特殊,她也不得不多加照顾,给了她不会被自己的阴阳术伤害的特权。
三日月宗近再度露出微笑,他开心地摸了摸铃音的头,夸奖道:“诶,姬君果然是很厉害啊。”
铃音瞪他。
“好好好,是铃音,铃音很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三日月宗近脸色一变。他给铃音的感觉一直都是优雅而从容,哪怕是天崩地裂也不可能让他稍微变色——但那一瞬间,三日月宗近的表情确实是变得很冷淡。
他对铃音点了点唇,嘘了一声:“铃音,会玩捉迷藏吗?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要认认真真地藏好哦,要是在我找到你之前冒出来,游戏你就输啦。”
“……好吧。”
铃音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最后打开了一个柜子,坐进去,关上。然而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按捺不住好奇,偷偷地张开一道缝:
是久世徒花。
她穿了一件颜色颇为艳丽的和服,紫罗兰的花色,然而再艳丽的衣装披在了她身上,也会显得暗淡无光。铃音只能依稀地看到她的背影,她站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前。
铃音从来没有听过母亲那么温柔的说话。
“宗近,最近过的还好?”
“谢谢姬君担忧。”三日月宗近微笑道,男俊女美,彼此都气质高雅,看起来倒像是非常般配的一对。只是,和之前的表现对比起来,眼前这个优雅的三日月宗近反而像是在脸上套了一副完美无缺的面具,“我一切都很好。”
“我……”
久世徒花向三日月宗近靠过去。
“地面湿滑,小心点。”三日月宗近不动声色地侧开半步,刚好躲开久世徒花的倚靠,他伸出手,将久世徒花扶稳。而久世徒花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像是脸上被打了一巴掌一样。
无论装出来多么的温柔似水。
这个女人的本质,就是唯我独尊。
她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可即便如此,她仍旧美的惊心动魄:“又是拒绝吗?三日月宗近,你仍然是忘不了初代的审神者吗?”
然而她还没有说完,又自己否定掉了。
“不对,不对,我的咒术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你早就忘记了初代审神者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刀剑付丧神也该忘的差不多了。”久世徒花十分笃定——同时又十分困惑地问他,“你的世界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为什么你还不接受我,我明明已经是你的全世界了。”
三日月宗近仍然是客气地微笑。
“姬君言重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总结起来,就是久世徒花咄咄逼人,三日月宗近轻飘飘地将这些全部都接下来了。寻常道,哪怕是把石子扔进枯井里,还能听个响动。然而,三日月宗近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哪怕久世徒花再多的话语,扔在他身上,仍然激不起一朵水花。
最终,久世徒花恼怒地走了:“我还会再来的。”
三日月宗近目视着她离开。
明明全世界的珍宝都摆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身边,世间最美的女人垂手可得。然而这位风华出众的男子,在那一瞬,神色是那样的落寞。
仿佛一瞬樱花落尽,只剩枯木。
不过,等三日月宗近转向铃音的时候,那瞬间的落寞就看不进了。他笑嘻嘻地打开了柜子,将铃音从柜子里抱了出来:“啊,限时时间内没有找到姬君,我输掉了呢,哈哈哈哈。”
“啊,抱歉,又口误了。”
“是铃音才对。”
说着三日月宗近又笑了起来,铃音完全搞不清到底是哪里好笑了。她只是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忘掉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真将我难到了呢。”
三日月宗近苦恼地用手指抵住了下巴,陷入了思考:“那大概就是……有形之物逃不开崩坏的那日……那么,无形之物也一样吧。”
“无形之物也该有一天会毁坏。”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我都这么老了,是超级大超级大的老爷爷了,稍微健忘一点也该被包容的吧!哈哈哈哈哈哈!”风带着樱花的芬芳,吹开了三日月宗近脸边的碎发。他说话的时候仍然是眼带笑意,灿烂如朝阳,仿佛说得都是些和自己无关的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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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你们奶中了,是犬夜叉之前的时间线呢!
那句俳句是我瞎几把乱写的,毕竟没有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