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启明帝才刚刚十五岁,两个弟弟一个才十二,一个才刚刚七岁。
也是凑巧,那天是启明帝外婆的生辰,因为启明帝的母亲正得伤寒不好带病为母祝寿,那是不吉利,所以让启明帝带着俩弟弟代父母为外婆贺寿。
等启明帝兄弟仨回到家中,不仅是母亲已经离世,父亲也因重伤不治而早没了呼吸。
这过程可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可族中除了几个和他们家平素里走得近的人家外,竟是无一人到他们家来哪怕是看一眼。
尤其是族长一家,直到启明帝的父母下葬,他们都没有露过面;甚至后来还对启明帝仨兄弟甚是苛责,大有一副要将他们打压死的架式。
要不是启明帝为了带着弟弟们活下去从猎户那儿学来了打猎的本事,人也越来越莽,得了狼崽子的恶名可也无人敢随意欺负他们,他们三兄弟早已活不下去了。
也自不会再有后来的启明帝,和现在的麒麟国。
故事很悲凉,其中的凄苦不是一言两句就能形容得明的;可现在的启明帝再去讲诉它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怨怼和恨意,有的只是如看外人故事般的平静。
他边嚼着果干边如局外人般淡淡的说道:“以前看到那不孝子孙忘记了祖先仇恨不说,还竟是与仇人之子称兄道弟着,我着实是有种要将他们都淹进马桶里恁死的冲动。”
“后来我也看明白了,子孙自有子孙福,何况他们还不是我的子孙。”
当飘久了,早已经什么事儿都看淡了,何况他一个连自个到底是因为啥执念而一直在世间飘着都早已经不记得的飘。
祈宝儿也抱着个有她脸大的苹果在啃,她自然是听出了启明帝的意思,不过还是中肯的说了句:“宏义世子还是不错的。”
没有长辈们喜欢的那种有着宏图大志,可为人方面真真可以称得上是端方君子。
就这么给被人替代了,着实是有些可惜。
是的,无论是从君宸渊的身上,还是从启明帝身上,祈宝儿都看出了他们对这事儿的淡漠。
这俩都并没有要管这事儿的意思,更没有要为宏义世子出头的意思。
祈宝儿也理解,一个是君王,看的是天下大事,这事与天下大事完全扯不上关系的小事儿,人不在意一点也不奇怪;另一个是早已脱离了世俗的飘,什么亲情啊血亲的都早已和他无关,淡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素吧,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她的不得劲不是因为宏义世子本人,说来宏义世子和她没啥关系,要说同情什么的,这天下值得人同情的人多了去了,她要个个都同情,哪同情得过来?
她是不得劲君宸渊对宏义世子那冷漠的态度,看着君宸渊对她说这事儿他们不用插手,在旁看着就好时,她心里突然有种胆颤的感觉。
这感觉有点糟糕糕,让祈宝儿很是有些不安,这不应该是她该有的情绪。
所以刚才在御书房那她随意寻了个借口就溜了。
看到启明帝这个前前前前前帝王时,才会拽住他说话。
可结果依旧还是令她心塞。
难不成,为帝者的标准,就是冷心冷肺?
更大的问题是,她纠结这些做甚?
完球,肯定是最近事儿多,忙得她脑子进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