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说教便说教,听了多少年,还差你一回?”
说罢,也不见他有何动作。
但觉脚下升腾,一架清风上浮云。
片刻间,众人已经到了春秋翰墨上空,而秋水痕也早已率众弟子等候。
事出紧急,两边都省了虚礼。
简单的客套过后,秋水痕便把禅那五贼迎进了崇德殿,又命弟子带休门众人下去好生安顿,岸随行。
进到崇德殿,秋水痕便直接开门见山。
道:“二位大师,可有法子?”
五贼看了眼自家师兄,见他颔首,这才捻着串珠沉了眉,道:“那断龙头日后要化作断龙滩以造福世人。只不过欲海天众生的造孽太重,是以老天要借此,再收一批生灵。
过后方能平息,暂安太平。”
“那咱们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您二位看看这些,这些都是在外的弟子传回来的。”
说着,从恣意手上拿过厚厚一摞信,全是刚刚送回来的消息。
上面满满记载了断龙头引发的水患,致使山体崩毁河流改道,于是沿途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都是其次,而且附近开始有人莫名奇妙生病。
按说他们现在也是跳出凡尘的,哪里不舒服随便一切脉,便所不明了。
偏偏现在
的情况是人遭罪,但原因一所获。
而且,凡与患病者接触,也会如此。
更甚者,它防不胜防,查又查不出原因。
吃药扎针施法,全都济于事。
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仙者中招,就连看诊的大夫都一幸免。这病不死人,但是磨人。
疼时整个蜷缩痉挛,怕冷,高热,最紧要的头部宛如炸裂般,让人痛不欲生。
磨到最后,却是个人吃人。
甚为着,棘手。
“有,可惜,会此术的人已经不在。”五贼看罢,睇着信纸,道:“此是那名女子搞得鬼,她吞食了虫子,不,确切地说她吞食常帶子,又吸收了虫子过去造己所留,合二者之所长,因而有了这害人的东西。”
而那名女子,指的便是忘忧。
秋水闻言,心凉半截。
转念可谓不死心,难道除了如渊别他法么?
道:“大师既知缘由,何不伸手搭救?”
忽的,他猛然反应过来。
惊道:“大师方才所言,可是虫子已死?而虫子非虫子,乃是常帶子?
换而言之,常帶子才是虫子?”
如果是这样……那,那,他突然,就不敢想了。
一股力感,险些将之溺毙。
许久,不得喘息。
“然也。”
五贼颔首,将信还给恣意,道:“非是贫僧不救,而是贫僧如若不杀妖龙,苍生日后必定蒙其难。其危害,远非如今可以比拟。
然杀此妖龙,即需两害相衡取其轻。
故,只能去彼取此。”
“那妖龙虽系
祸害,却也是个关键。
有它方可开启地狱大门,日后大劫,今之进去仙者才能在其后,为后世遇难仙者启轮回之道,转死生之机。
而贫僧开此道,需师兄护法。
因而,只能放任其成。
再者,也是天意。”
秋水痕听罢,久久难以平复。
还是恣意提醒,这才回转过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老泪纵横,说不清是悲与痛,或是别的。
忙不迭的以袖擦拭,道:“不好意思,是痕失态了。”
五贼合掌回礼,道:“岂敢岂敢,此是掌门宅心仁厚,是苍生之幸。”
秋水痕理了理心绪,先将人请入上座,令左右弟子端茶过来,他要亲自奉茶。
道:“方才多有失礼,还望两位勿怪。”
禅那、五贼皆道:“掌门客气。”
接着,禅那接过茶问道:“不知秋水掌门对百里素鹤此人有多少了解?”
秋水痕抬眸微顿,将手中的茶递给五贼,随后长吁一口气,道:“痕不才,与本门弟子尚欠他一份救命之情未曾报。”
随即,反问到:“大师,为何突然问起他?”
“那女子以污秽之虫破我山门,逼我等现身。言语中不离此人,加之我这不成器的师弟尚有一个不中用的徒弟跟着他。
如今人以此伐我,我少不得也要问问一二。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不值得休门与之共进退。”
禅那说时,总是笑眯眯。
这让秋水痕愈发不敢大意,毕竟两位面前
,他也不过是小字辈。以两人的德高望重,说这番话不算埋汰百里素鹤。
遂放下身段,摒退所有人。
包括,恣意等。
并下令关好大门,不许任何靠近。
做完这一切,才在二老面前作礼道:“晚辈愿以性命担保,此人足堪大任。”
“可他是百里氏的,他爹是百里枭景。”
“父是父,子是子。
不可同一而论,若可以,想来当初叶谷清风便不会挑中他。”
禅那大笑,良久方止。
道:“你小子没白做这么些年掌门,居然晓得拿郎中来堵我。”
顿了顿,又道:“我就好奇,此子有何能耐,能让你为他说话,让郎中高看一眼?”
秋水痕定了定神,正色道。
“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