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派了人去,若是有愿意离开的,也可随他们一同离去。
回到住所的管事的等人,叫上所有人一同商议。
大部分人犹豫了好久,虽然担心自己的安危,可既然得了鲤城的许诺,胆子也大了不少,便应下了。
也有一些人实在畏惧神族,见鲤城答应他们可以离去,赶紧收拾东西跟随商队走了。
留下的人实在不少,甚至比许丹青预料的还要多。
至于离去的人,他也不强留,若是没有商队的闲散工匠,他也派了一队军队跟随,送出了青州。
这也让留下的人安定了不少,也许是金钱的力量,也许是怕神族不日便会进攻,大家没黑没夜的拼命下,不过七日就完成的既定的工作。
而鲤城也信守诺言,直接护送大家回去。
万神都内,虽说大战将起,却丝毫没有影响万神都的日常。
就连即将要被派上战场的驻地军,也都是神色轻松,不少人调笑着,猜测多久能拿下鲤城。
有的说是七日,有的说半月足矣,没有人觉得鲤城可以与神族抗衡。
外界的猜测一点也没有传到莲姬这里。
她的寝殿,素日只有贴身服侍的婢女可以进入。
自那日锦恒泰发了火,整个宫殿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就连那些婢女们都不敢大声说话,走路都犹如鬼魂一般没有声响。
虽是白天,殿内昏暗得如同黑夜。莲姬穿着华丽宽大的锦服,正站在一处烛台前。
“你说有人在查当年之事?”
莲姬并未看向地上跪着的婢女,手中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一双纤纤玉手里拿着一支蜡烛,将烛台上的蜡烛一一点燃。
“是,虽说那人做得隐蔽,但属下跟踪了几次,看其离去的方向,应该是箕水宫的人。”
“没有被发现吧?”
下面跪着的侍女低着头,说道,“没有,属下也不敢离得太近,只是远远地缀着。箕水宫地处偏僻,那边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居住。”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他会突然想起调查此事?”
侍女低了低头,不敢随意猜测。
见莲姬没有说话,婢女只得大着胆子问了一句,“莲姬大人,需要做些什么吗?”
莲姬手中举着蜡烛,又是沉默了许久。
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说道,“不如我们等着看一出好戏。你猜,若是锦轩知道,他的母亲是被他的父亲亲手杀死的,他会做些什么?”
侍女欲言又止,她自然是知道,当年之事的始末。
只是如何能让锦轩相信?
似乎知道她心中的疑惑,莲姬开口说道,“若是林雨柔为了报仇才去接近恒泰的,他会不会相信?”
侍女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若是锦轩公子知道的不多,或许会相信。”
“原本在他眼里,恒泰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多年的偏见怎会如此轻易地消融,若说恒泰为了神族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他眼中也是有迹可循的。”
莲姬青葱似的纤细手指捏住一根银针,将蜡烛烧断的灯芯挑了出来,跃动的烛光晃得脸上的忽明忽暗,宛如一株暗夜中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让人心生畏惧。
侍女只看了一眼,便敬畏地低下了头,莲姬无意中露出的危险气息,就算是已经近身侍奉多年,她也忍不住胆颤。
她低着头,听着莲姬的嘱咐,“不必做得太过,只要传出一些蛛丝马迹便可。依他多疑的性子,线索越少他才越会相信。”
“诺。”
侍女回了一句,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大殿里空无一人,莲姬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多,甚至顾不得仪态,捂着嘴笑出了声。
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一个女人的笑声,显得格外可怖。
笑了许久,她才渐渐停了下来,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恒泰,你也料想不到,多年来用来折磨我的青萼,竟有一日也会成为你催命的毒药吧?”
自林雨柔死后,锦恒泰便在她体内下了同样的毒蛊。
他的寝殿内一直养着当初那盆莲姬用来害死林雨柔的青萼花,只要想起林雨柔,便会用毒蛊来折磨她。
多少个夜晚,莲姬都是在花毒噬体的痛苦中昏死过去又被生生地疼醒。
一想到这个,她对林雨柔的恨意又深了几分,顺带着连锦轩都恨之入骨。
只是锦恒泰一直护着锦轩,她试了几次都没有得手,反倒引来了锦恒泰更加疯狂的报复。
如今锦轩羽翼已满,渐渐失去了控制。若是他知道此事,会不会想要杀了锦恒泰?
莲姬眼角带笑,神色却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