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曼芝此时恰好也给萧佑拔完了针,转过头迎向楚雪言的目光,面色从容,嘴角挂着亲和的浅浅的笑,“公主唤我何事?”
曼芝从看到楚雪言的第一眼开始便是如此神情。
而楚雪言见到曼芝一出现,便只觉她一直是跟着萧佑进出,虽觉得曼芝来历古怪,却又从来未曾问及曼芝的名字,故而一直唤她“喂”的称呼。
“公主?”曼芝已走到楚雪言身边。
楚雪言望近曼芝柔和的美眸里,心底一阵沉沉的思绪渐渐涌动,就连手里的骨扇也恍若生出了些跳跃的温度出来。
她盯着曼芝半晌,“你也给本公主疗上几针吧?你果然是她们口中的神医,竟然连我哥哥这一双残废的腿都能抢救回来了。”
萧佑正活动着双腿,轻缓地抬起再放下,听楚雪言一番话,笑道:“你想治什么?你如今能走能跑能跳的,何必多此一举捱上针扎?华莲,去给璟雯公主奉茶。”
华莲几日前来到寺庙,称是芸熙宫的宫女,要侍奉楚雪言。
然而楚雪言此前却未见过她,芸熙宫宫女如此多,她又在灵隐寺折过了将近五月的光景,即便是此前曾见过,她也早已忘却,故而楚雪言也未将华莲放到心上,也未曾对她探究过深。
然而楚雪言见华莲每次站在自己身旁时,一双眼总是瞄向萧佑,便大方地将此宫女赐给了萧佑。
华莲虽然承蒙楚雪言以公主之威将其赐给萧佑,然而萧佑却不需她如何伺候,反而还受萧佑之命,伴在楚雪言身边寸步不离。
于是华莲便只好每日跟着两个主子一同进出蔷薇花园,好不尴尬。
直到曼芝的出现,华莲似乎见到了同伴一般,时刻都陪在曼芝的身边,帮着曼芝打下手,取针,端水,敷药,也偶尔给楚雪言端茶送水。
楚雪言挑高眉头,声音拔高,一副怒气冲冲,“萧佑,为何你来到寺里之后,整日地与我作对?此寺庙原本就关着我一个人,直到你的出现,才引来一个两个花蝶,你们还整日在此处晃来晃去惹得我头痛,害我夜间也歇不好觉,手脚乏力,难道不该治一治么?”
萧佑嘴角勾起莫测地笑,楚雪言口中的花蝶,除了曼芝,便还有华莲。
曼芝与华莲一听,立即退到两旁。
萧佑此时出声,笑得爽朗,“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么?”
若是此时说出此话的人是慕小夕,萧佑心里定会甘如蜜饯。
楚雪言唇角一勾,声音仍是带着沉沉的怒气,“你以为我是谁?凭甚要吃你的醋!我虽然是一个被遗弃的公主,你不过也是一个失了利的王爷!别在此处五十步笑百步!”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凛厉,仿若尖刀,惊得在场的所有护卫面容都是变了色。
萧佑不慌不忙挥退曼芝与华莲,及其余护卫。
待人走远后,萧佑仍旧坐在原地,眉眼含笑,望着楚雪言,“雪言姐,你想做甚?”
此时楚雪言缓了面色,嘴角勾起来笑,仿若即刻变了一副脸,她走到萧佑面前,声音柔缓,“你不觉得,这几日,寺庙里太安静了么?”
“所以?”
楚雪言道:“所以我和你来演一场戏啊,一起引蛇出洞可好?呆在此处过得实在是太安逸了,安静得让我周身都痒痒,憋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