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男子停手的一刹那,五位长老一拥而上,扶起虚弱的男子,看着殿外滚滚天雷而叹气。
“玉澜,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次却充满了无奈。
“玉澜知道。”玉澜抬头,看着灵神:“灵神,玉澜愿血祭灵山,求灵神将我的灵魂和她放在同一个地方。”玉澜看着那朵白莲飞出窗外,温和的笑道。
“血祭灵山,玉澜,你可知道,血祭灵山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噬灵之苦,如今再加上你引起的天雷,你确定以你现在的状况可以熬的过去?”那声音显得极为震惊,也带着无奈。
“无论结果如何,我心甘情愿。”玉澜坚定的说着。
“圣主,你这是何必?即使你撑过去,转世过后也要经历天定九劫,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境地?”长老力图劝他放弃。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我甘之若饴。求灵神成全。”玉澜跪下,虚弱但不失坚定的开口。
“好,既然你一意孤行,这便是你该得的惩罚,无论如何,灵山的规矩不能破。”那个声音无奈的叹息。
“谢灵神。”玉澜微笑,明知道自己即将付出无比的代价,依旧是在笑。
金黄色的神力托起玉澜,神殿之顶是神坛,说是神坛,其中封印的确实噬灵的恶魔,在这里,经过极苦,便可以自身的灵力复苏整个灵山,事实上,是和恶魔的交易。
玉澜是灵力孕育之子,灵山命定的圣主,真正的天之骄子,其灵力自然是最为纯粹。他本该作为灵山之主,立于众生之巅,却为了一个女人选择了血祭灵山,当然,这也成全了恶魔们一直以来对他灵力的觊觎。
金黄色的光芒将玉澜置于神坛之上,众魔早就嗅到至纯灵力的气息,迅速的形成黑雾缠向玉澜的四肢,禁锢着他的身体。
鲜红的血液顺着黑雾丝丝流淌,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魔灵逐渐开始撕扯着他的灵力,从灵魂上生生剥离。
此时天空紫雷滚滚,终于那雷不甘于在天空叫嚣,宛如破天之势向玉澜袭去,天雷本就难避,而此时的玉澜被禁锢着完全没有逃避的机会,紫雷穿过天际,直直落向玉澜,那苍白的脸色一瞬间血色全失,他仿佛听到筋骨碎裂的声音,他咬牙,唇边溢出一丝血迹,仅仅一道天雷,便几乎毁了他全身筋脉,而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即使在他全盛时期抗下依然会修为尽失,况且他此时是如此的糟糕。
可是避无可避,这九九八十一道天谴,他无论如何也要承受下去。
魔灵撕扯着灵力,深入骨髓的痛苦使他几欲崩溃,他死死咬牙,撑着一口气凝聚可用的全部灵力护住心脉,白的衣,红的血,黑的雾,紫的雷,此刻组成一种奇异的美感,说不出的惊心动魄。
第二重天雷落下,依旧准确的击中玉澜,灵力堪堪护着心脉,而五脏六腑却几乎震碎,他无法顾及那么多,只知道必须撑过去,必须完成四十九日的噬灵,才能转世,才能与她……相见。
一念执着,一念成魔。
“圣主!圣主!”不知何时五位长老出现,齐齐出手拦下即将落在玉澜身上的第三道天雷,灵力和雷霆相撞,迅速消弭于无形。
“圣主,您怎么样?”一位长老担忧的问道。
“无碍。”噬灵之苦折磨的他声音几乎颤抖,但他依然咬牙开口。
“圣主,您何必呢?你身体撑不住的。”一位长老红了眼眶。
“我可以。”虚弱的声音充满坚定,周身血色环绕,魔灵紧紧禁锢着他,疯狂的吞噬着他的灵力,痛苦深入骨髓,却依然改变不了一颗坚定的心。
“好,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等一起尝尝这传说中的雷劫天谴。”一位长老红着眼说到。
“好。”其他人坚定的应到。玉澜看着坚定的五人,想阻止也没有一丝力气。
天雷更加嚣张,六道紫雷划破夜幕落下六人之身,六人均是奋力抵抗。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天谴,六人均承担十多道,五位长老均是身受重伤,而玉澜几乎奄奄一息,修为尽毁,身体各处均严重受损,连心脉也收到损伤,早前护着心脉的灵力早已消失。
此刻的玉澜累极,很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魔灵纠缠着他的灵力,准确说是剥离着他灵魂上的灵源,灵魂的痛苦向来最为难熬,而他如今的身体残破不堪,那痛楚竟是让他无法昏倒休息。
“圣主,您……您回来吧!这些惩罚已经够了,灵神会原谅你的。”大长老看着玉澜的血液如小溪般流逝,心中犹如针扎。
玉澜听到他的话极其轻微的摇了一下头,即使他动作极轻,五位长老依然看的清楚,各个均是心如刀割。他们知道,圣主对于灵山的责任,这次圣祭司作乱,他明明可以早杀了他,却因那一个女子让灵山血流成河,多少灵山子民生离死别,流离失所。
江山和美人,他选择了美人,却也不忍江山飘零,血祭灵山,便可使灵山恢复如初,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灵山的交代。
可是这一切,从未有人成全过他。
长老们默默离开,玉澜独自被禁锢于神坛,独自感受着血液流逝的冰冷和撕扯灵魂的痛苦,只有他知道,因为某个原因,自己一定可以撑过去,但是也会生生承受四十九天的噬灵之苦。可是无悔不是吗?即使付出无上代价,最终还是全了灵山,全了她和自己不是吗?
漫山遍野的樱花飞过,如今的玉澜因血液的流逝感觉渐渐退化,可是那灵魂的撕扯之苦和血液流逝的冰冷依旧难以摆脱。
七七四十九天,血祭灵山完成,没有人知道为何那么虚弱的他真的可以撑到这一天,灵山恢复如初,处处鸟语花香,百姓欢声笑语,不谢的风景美不胜收,那一场血腥,恍如隔世。
漆黑的神坛依旧永不见天日,樱花飘飘洒洒,他不知道是自己的灵魂来到了这樱林还是樱花飞进了神坛,他勾唇轻笑,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来世,定不负如来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