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头扔下的鱼并没有死透, 此时尾巴轻轻颤抖拍打着水泥地板。
瑾里低头看地面上鱼，陷入思考。
问题来了，这礼物她到底收不收？
乔席已经抱着猫来到她跟前, 见她还盯着鱼看, 低声问，“怎么，你还真想吃鱼生？”
瑾里目光落在他怀里那只猫身上, 这还真是一只无毛猫, 身上的皮肤看着挺有弹.性，猫眼是浅蓝色的，黑色竖瞳透出跟它铲屎官一样的高傲和冷漠。
“它去哪儿抓的鱼？”瑾里好奇。
乔席扫一眼那条小黄鱼，淡淡地说，“厨房。”
瑾里再次噎住, “……”
木头一爪子搭在乔席手臂上：“……”猫猫不要脸的吗？
瑾里轻咳一声，“乔导, 那我先回去了。”
她才走两步。
乔席：“等等。”
瑾里顿感不好, 他估计是要来跟她算账。
果然，乔席堵在她面前, 本来清冷的目光带上几分灼热的意味，“有件事, 你还没有跟我解释。”
薄唇开合间，他下唇那个红色口子依稀可见。
傍晚那会儿，他和沈瑾里上的那一面浅滩属于完全没开发状态，树影憧憧十分阴森。
乔席的意识虽然很飘忽，但是外界发生什么事情, 他都清楚。
包括她掐他下巴, 捏他的脸颊, 玩弄他的泪痣，她甚至吻他的唇。
瑾里早有准备：“人工呼吸。”
乔席：“我知道什么叫人工呼吸。”
瑾里嘴角僵了僵，趁人之危是她不对，但是被人兴师问罪，就难免会心虚，“大家都是成年人，或许……你知道什么叫鬼使神差、意乱神迷？”
当时也的确是这么个情况，任人宰割的乔席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养眼，不过她没有吻他，是他自己凑过来的，他嘴.巴被磕伤也是因为两人业务不熟。
乔席：“……”
那时候两人身体都很凉，仓促的嘴唇碰嘴唇行为，似乎并没有留下任何感觉，而且他的清醒并没有保持很久。
他脸上的淡漠略微融化，忽然压低头颅。
瑾里眨眼间，那张俊脸便近在咫尺，热息轻洒过来。
他的唇即将碰触上她时，他却又停在那里。
“鬼使神差，意乱神迷？”他低声吐字。
瑾里：“……”行叭，原来他是要给她示范。
不过他看她的眼神，还真的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如果是别的女孩子，可能会被吓坏，会脸通红，可是乔席从一开始在她面前就从来没有掩饰过他对她的兴趣。
粉丝眼里冷漠疏离、理智禁欲的乔席，撩起人来威力才可怕，就像刚才那样。
瑾里微微后仰，抬起手，指腹在他唇上伤口拂过，“乔导，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乔席也很快恢复那副水火不侵的冷淡模样，“你害怕这些？我看你巴不得掀多点浪。”
“那可不是，我一直是最听话的。”瑾里为自己辩解。
乔席冷嗤，倒是少了几分往常的刻薄，“如你所愿，已经有不少公司在打听你，从这里离开，你想要的，都会有。”
瑾里朝他笑，“哦。”
刹那间，乔席心脏又怦然加速，一朵妖冶的花从坚.硬的城墙中钻出盛放。
“喵。”木头忽然出声，是被乔席收紧的手臂勒得不舒服了。
乔席低头，转移话题，“回去吧。”
瑾里恭恭敬敬朝他颔首，“乔导，晚安~”
乔席抿着唇，等她走出两步之后，才低声应一句，“晚安。”
瑾里诧异，回头看他一眼，才继续往前走。
系统：【里里的粉丝涨得不错，如果搭上乔席，以后的热度更加不用操心，里里，搞他。】
瑾里：【我记得你还要我和廉景手牵手去教堂来着。】
系统：【人气任务完成后，再甩掉乔席就好。】
瑾里笑了一声，这个渣系统。
系统：“……”
——
当天晚上，无数网友涌进陶敏的微博。
“所以你是里里说的那个让娱乐圈抖一抖的解约理由吗？”
“又开始控评了，后台真大啊，都已经被爆那么多了还没人来查。”
“里里的前经纪人是你的亲戚，你会不知道内情？”
“盛陶经纪十有八.九都是你老家的亲朋好友，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他们在社交平台炫耀过的好吗！”
“别再说什么清者自清，你越是沉默，越是心虚罢了。”
……
陶敏憋屈得恨不得将沈瑾里剁个十八段。
难道都这样了，沈瑾里身上还有什么奇怪的光环吗？她为什么总是要跟自己作对？
她刚要联系章咏帮她处理，却先接到廉景打来的电话。
“敏敏，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里里在盛陶经纪的情况？”廉景嗓音阴冷，语气透着浓浓的怀疑。
陶敏呼吸一窒，但是仍然坚持，“廉景，你也不相信我吗？我和里里还有你都认识多久了？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廉景被她一通反问，沉默一晌，又将电话挂掉。
身后经纪人在催促他登机，廉景呆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他现在很迷茫也很矛盾，本来陶敏只是里里的闺蜜，他跟她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而已，好像从陶敏出道开始，一切都变得很奇怪。
陶敏对他很主动，很体贴，她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清清楚楚他的想法，她也会帮他追里里。
但是他那时候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思，所以一直表示抗拒，和里里也是维持着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
里里自尊心强，不管他想帮她什么，她都是拒绝的，那冷漠无情的模样，让人恼火。
陶敏跟她完全不一样。
陶敏能让他开心，所以他和她的关系也更近，近得几乎是暧.昧。
里里最近频频上热搜，那几个出圈的视频里，全都是他从没见过的里里。
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里里的笑容。
她在陌生嘉宾面前都能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却总是在他面前端着高高的架子呢？
廉景回想起最后和她见面的那一晚，她让他送她回家。
这段时间他每时每刻不在想，如果他那时候理智一些，将她送回家，是不是两人的关系就不会走到这么僵硬，是不是就没有乔席什么事，是不是她现在就会在他身边……
可是没有如果，她现在的状态，好像要完全跟过去割裂。
跟他割裂。
这边陶敏已经打通章咏的电话，她声音带着哭腔，让对面的男人一下子软下心肠。
“敏敏，我有个朋友认识一个嘉宾在里面，事情我来安排，你不会再看到沈瑾里了。”
陶敏心下一跳，“什么意思？”
章咏却道，“没什么，你先睡吧，明天你不是没通告吗？我接你吃饭。”
陶敏这回没问，点点头答应，把电话挂掉。
章咏是跟着他爷爷学的经商套路，难免带上几分狠辣，就像上次让《十日恋爱》停播那样，这回肯定也不是什么小手段。
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
《十日恋爱》第六天，瑾里收到三封信，全都是彩虹屁。
但是今天观众关注的点却不是这个。
瑾里将房间门打开，刚要迈步，就看到深红色地毯上，摆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黄鱼。
“……”她蹲下身，很无奈地将鱼拿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小黄鱼是木头送来的。
它好像觉得，昨晚送的鱼不够好，今天送的特别大，还是活生生的。
在看到瑾里拿着鱼离开时，观众已经开始打赌。
“啊啊啊，赌一条小鱼干，小黄鱼是小黑送的！”
“又是实名羡慕里里的一天，我赌是小七，小七是最凶的狸花猫！“
“小七要是送肯定会送死老鼠哈哈哈哈！”
“老婆今天穿粉色，好看~但是为毛要拿着一条鱼，笑死了哈哈哈！”
“导演肯定有拍到是哪只猫猫，可恶！有本事今天互动就出这道题！”
这条弹幕才刚出现，直播间就弹出一个选项。
——小黄鱼是谁送的？
1、小黑；2、小七；3、肉包；4、音音、5、梁司；6、灯光师的猫、7、乔导的猫
“？？？什么鬼？梁司？”
“乔导的猫？哈哈哈太会玩！”
“存在即合理，我选梁司！”
“其他的都是猫，梁司最特别！”
“选梁司的就没想过逻辑吗？梁司为什么会送小黄鱼？”
“不要什么逻辑！梁辰美瑾yyds~~光是一道选择题我就磕到了~”
“其他猫猫都没出现过，我还是选小黑！小黑一直都是带头rua我老婆的~”
“选乔导的猫，没理由。”
……
观众在猜题的时候，瑾里已经拿着小黄鱼来到活动厅。
小黄鱼被她放到厨房水池里，她想着曾尔厨艺那么好，可能会想到要怎么加餐。
今天依旧是她来得最早，她卫生间旁边是猫房，因为上次它们越狱的事，如今门是锁着的。
她将门栓拉开，打开门。
果然，四只猫猫窜出来，乖乖地跟在她脚边，一个比一个喊得要甜。
瑾里低头看着一排猫猫，嘴里嘀咕一句，“还真是鬼使神差……我放你们出来干什么？”
直播间：“噗哈哈哈！没有人能逃得过猫猫的诱.惑！”
导播间，乔席后齿咬紧，“……”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呢？
瑾里盘腿坐在沙发上，咬了一条微辣小鱼干，随后拿来小七的零食盒，慢吞吞给四只猫猫分发小鱼干。
排在最后的是肉包，她发完后，正要盖上盒子，旁边却又窜出一道影子。
木头威风凛凛支棱着长耳朵，凶相毕露，尾巴一扫，它也在茶几上半蹲下来，浅蓝的猫眼看向瑾里手里的零食盒。
“诶，木头也来了。”瑾里微微勾唇，挑起一条最大的小鱼干，递过去，“谢谢你的小黄鱼。”
“喵~”木头一脸高傲喊一声，随后才叼过小鱼干。
旁边四只猫猫齐刷刷盯着木头看，眼神都有些不善，但是最后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瑾里凑近看，才发现木头浑身其实是有微小的绒毛，口鼻耳朵处更加明显。
虽然看起来比其他猫猫都凶，但是当瑾里伸手放在它身上时，它只是懒懒看一眼，并未抗拒。
【弹幕表示接受不了无毛猫！】系统的机械音都颤了几下。
瑾里还没rua过猫猫，之前顶多也就是让小黑它们蹭几下，现在她的手已经贴着木头，不rua白不rua，于是……
瑾里一张漂亮的小脸变得有几分诡异。
她吃过水蜜桃。她现在感觉像是在rua一只水蜜桃，还是软软的那种。
“还挺好摸的。”瑾里淡淡总结，收回手。
继而对上小黑它们哀怨满满的眼神。
“……”瑾里当做没看到，抱着零食盒起身就走。
小黑、音音和肉包最近掉毛特别厉害，每次一碰它们，她准会满身毛。
还是无毛猫好。
弹幕——
“啊啊啊啊，到底什么感觉啊！”
“无毛猫皮肤出油，接受不了啊~”
“新来的猫猫叫木头？虽然但是……无毛猫达咩！！！”
“老婆第一次主动rua的猫竟然是无毛猫！这不是rua了个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