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是比自己要先一步得知的,那么不难猜测,之前她早已查过很多了。甚至,是否是孙喻雪在高明地引导自己得出这一番结论呢?她说这一番话,会不会因为早就知道了什么呢?
徐佑倧忍不住扫了一眼自己放信的匣子。
如果她已经看过这封信了?
不,不会的,这几日她都和自己一起,在东莱受难呢。就算看了这两封信,里面并没有一丝来龙去脉,对于徐家的事情再了解,也不可能知道徐青和多年前伧秦的旧事。那日和李司马的谈话她更不可能知道,对于这封信中的信息,一定是自己领先。
要安抚她。徐佑倧脑中冒出这个想法。目前必须安抚她,不让他定死了大哥就是凶手,也不让她将消息捅出去。这丫头恐怕是软硬不吃的。若是骗她,实在是她聪颖过人,要是看出来了,自己反而落了下风。到底怎么做呢?夜已经太晚了。他在心里飞快盘算着。
丑时三刻了。大雪停了,月夜极明,寒气凛冽。
这厢徐佑倧和孙喻雪聊至深夜。主子没有睡下的意思,当值的芷豆和小丫头春溪也不能够自己歇了去。两个丫头待在旁边屋子里,守着隔壁不见闭的夜烛和格外清朗的月光,待命。
“姐姐,方才我去打热水,那守着炉子的早睡了。可冻死我了。”春溪苦着脸说道。
“快钻进来捂一捂。真是怪冷的,主子还没睡,叫我们服侍怎么办?咱们这热水备了又冷,冷了又换,好几回了。难为你了,下一趟我去。”芷豆给她掖了掖衣服,轻声说道。
“不用了姐姐,你已经换了衣服了,就别折腾了,我还没换常服,裹一件大衣就能走,还方便的。”
“暖炉子还热吗?”芷豆拨着手里的香炉灰,说道。炉灰的余温快要湮湮了。
“热着呢,等一会儿再添火,我把汤婆子也备好了。姐姐,要是这再不睡,我们是不是得交个小丫头起来了?你交替着去睡一会儿吧。”
“还是别惊动别人了,咱们俩交换着服侍吧,再叫起来一个嘴不紧的,那可不知都知道这三爷半夜里的屋子里有个姑娘,不够丢脸的?怎么回事?还在说话?真是奇了,有那么多话可说?”芷豆忍了半日,终于还是露出了一丝刻薄来。
“这能是在说话吗,姐姐。少爷房里有丫鬟,又这么晚了,你怎么比我还单纯呢?”春溪半是揶揄,半是讽刺地说。
芷豆横眉,“你敢编排主子?还不悄声的呢。”
这一趟主子受了伤回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原先讨厌的不得了的孙喻雪,突然成了他唯一得用的丫头一般,每天里就只是让她不离眼睛。芷豆心里极不是滋味。
这徐三爷先前可是从不近人的,最多就是自己能够服侍一二,原本以为他也对自己有三分不同的,可是这算什么?孙喻雪,你可真是有本事。芷豆心里又是酸又是气,但自尊心让她不能说什么出格的话来,那是她一心敬重的少爷啊。
徐府里睁着眼睛的比闭着的多,芷豆发现的,自然是别人也能看出来。早就有其他人,也起了旁的心思。
“不如就放在房里?老三也该有个人照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