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是一条近路。怎么?”孙喻雪略微沉吟,“三爷要让我回家去?”
“如今多事,主府那边也早忘了你了。事到如今我也能坦诚出口,当时留你在霄鸿府的原因,是怀疑你掺和在二嫂那个案子里。可是自从你救了我的命,又一起查清了不少事,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当你的敌人。所以,不如你就此抽身而退,回家如何?”
“我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徐府里事态复杂,你不是看得清楚么?何苦趟这趟浑水?”
“可我想留下。我,”孙喻雪叹了口气,抬眼凝视对方,“一贯想要学些经纬,不愿苟此一生的。”
“什么经纬?一个女孩子家……”
“三爷这话可是不合适了,只要心中有火光,无关是谁,什么性别,照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来。”
“在徐府里,做什么事业呢?你学了医术,定然想考医官,像孙大人一般,可是女子是不许进太医院的。”徐佑倧不解。
“谁要当太医了?我自有……”孙喻雪发觉自己嘴快了,说的太多,复仇的事业才是她心里想的,可这怎能对着一个徐家人掏心掏肺地说?她只得含混说道:“想为自己谋一个前程。”
“前程?孙姑娘的前程……我懂了,或许是指成亲?”
孙喻雪愣住了,不知道这位混世小爷竟如此心直口快,什么话也敢出口,对着闺阁女子竟说出如此不敬重的话来。
可对方一片真诚,并非奚落或不敬重的意思,倒像是真心为她着想筹谋的样子:“如果如此,在徐家做事,从徐家的门路找个好人家,的确是不错的,可是家中如今的确不便,我也是为了孙姑娘安全着想,你已经陷入此事太深了,难保发生什么。等家中事情淡了、毕了以后,你放心,我会记得这件事的。”
“什么?”孙喻雪听着他滔滔不绝,忍不住出声打断。
可徐佑倧没有停口的意思,“奶奶如今不管这些,大嫂可以帮忙……我大嫂认得京中诰命夫人甚多,可以找个殷实人家。对了,何不就在徐府中找一个如意郎君呢?”
徐佑倧话一出口,突然想起前几天府里的传言,隆喜告诉自己老太太有意让孙喻雪当自己姨太太的事,意识到坏了事,这话一出口,本意并非如此,可是若将来孙喻雪知道了,自己实在是僭越,又一想,自己一个爷儿们,在这絮絮叨叨评论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实在是不妥,“是我说错了,我多管闲事。孙姑娘!不……不要放在心上。是我错了。”话说的吞吞吐吐,耳朵也红了。
“……”。孙喻雪不想搭话,尴尬不已,对方认错了,此时发火也不对,不说话也不对,只得低头装作没听见。
徐佑倧轻咳两声,看着孙喻雪越来越黑的脸,也不敢再说什么。好在马上就到了霄鸿将军府了。
孙喻雪也不管他再说什么,到了地儿,也不让少爷先下轿马,脸色绷着,不行辞礼,一掀帘子,下车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