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深爱之人,虽然他不在了,可朕这一生,身边再容不下任何一个男子。”
承德歪头想了想:“是孝润和德先皇夫吗?陛下情深,可也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奴才知道这话不该奴才说,可陛下总要为皇室……传宗接代的。”
修宁看看明黄色的床铺,明黄色的床帐,感觉这个颜色就像重重枷锁,不停地束缚住她,吞噬着她为数不多的温暖和赤子之心。
“朕知道,可朕愿意守,如果可以,朕想为他守一辈子。”修宁没有去提醒承德,她心里纪斯简和穆非安的区别。
这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了。
承德听修宁这样说,竟然有一丝丝心疼,本以为修宁寡情,却原来情深不显,默默不闻。
“可是陛下,就算不是奴才,难道陛下对其他仰慕陛下的男子,都半分机会不给吗?”
修宁一阵恍惚,她正是因为给了其他人机会,才会造成感情上的悲剧。
元昼的一错再错,纪斯简的误终生,何尝不是因为她的犹豫不决和错误判断造成的。
“朕心中有数,”这样想着,修宁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铁了心道:“你若信朕的话,今天还有退路,朕等的那个人不是你,也没有人能劝得动朕。”
承德被修宁冰冷的语气一呵斥就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陛下好凶哦,可是他好喜欢怎么办。
“陛下,奴才是陛下的奴才,如果陛下不习惯,奴才可以净身伺候的。”承德打算以退为进。
修宁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真的,性情手段,甚至撒娇都跟穆非安像五分。
如果她只是心无所属的帝王,养他这样的男宠在身边也无不可。
只可惜啊,她遇见过这世间最好的男子,其他人再怎么像,也是画皮难画骨,学不到半分精髓。
“你知道穆非安吗?”修宁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对承德说了一句。
承德一愣,摇摇头。
他确实不认识。
修宁收回目光:“离开这里,出宫去吧,等有一天你知道他是谁的时候,就会后悔今日留在朕的身边。”
承德听到修宁要赶她走,吓的又跪下去,开始毫无保留的,一字一句的说明自己的身世。
“陛下,求陛下开恩!奴才母亲刚去世,家中还有弟妹照顾,所以奴才迫不得已上街卖身葬母养家,可是却被蓝皎大人看中,带回去培养,
奴才一直仰慕陛下,可陛下又怎是奴才能高攀的上的?突然有了这么个机会,奴才进宫,家里有了贴补,如果奴才这时候离开皇宫,只怕弟弟妹妹会饿死街头,求陛下开恩!”
修宁见他头磕的怦怦直响,不免心下触动,原来身世这么可怜。
修宁随口问了句:“你母亲是病死的?”
承德抬起头,额上红肿一块,却不敢再说话。
“怎么,你母亲的死另有隐情?”修宁敏锐的察觉到异常。
承德迅速的抬头看了修宁一眼,又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求陛下重审宛州李氏文字狱一案!”
文字狱,这三个字就像一把利刃,每次听到都会刺痛修宁,高去闲就是因为文字狱才会有的悲剧。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过去了,同样的事情也在她身上上演。
宛州李氏她知道,是女帝执政最后半年为了打压李氏,寻找的文字笔迹疏漏的地方抄了人家的家,以此来巩固皇权。
“你站起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