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天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莫尘的身上，这一刻，他再无一丝一毫的退意。
空气似乎凝固。
终是莫尘打破了沉默，微微一笑，“虽然莫尘也想要与道友较量一番，但是莫尘早就说过，道友于此幻真正的敌人，不是莫尘，而是....”
“你自己。”
莫尘话音落下，眉心之中金色劫印一闪，身形瞬间化为尘雾散去。
“道友，莫尘一直很好奇，如果道友的对手，是自己，是一个与道友有着等同实力的自己，道友，能不能战胜自己？”
“若是道友成功走出十步桥，可来尘山之巅与莫尘一战。”
莫尘的声音变得无比虚无缥缈，似离得极远，又似离得极近，飘忽不定，逐渐消散。
“自己....”
无天看着前方的黑影，眼中多了几分玩味之色。
前方，一阵阵悸动传来，仿佛前方有着无比可怕的存在。
虚空震荡，十步桥在这个时候，开始幻化，幻化成漫漫黄沙。
无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黄沙之上。
而奈何桥前，赫然站着一个另一个人。
一个与无天的容貌，气息一模一样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穿着一身红衣，眉心之中，有着猩红的劫印。
“本座无天，修魔修佛修红尘，修真修幻修因果。”
红衣无天看着无天，微微一笑，双手合十。
他的周身，有佛力流转，有魔气鼓荡，亦有红尘道念笼罩。
“你是无天，本座又是谁？”
无天目光转冷，幽幽地看着眼前的道幻之身。
他知道，这是莫尘的手段，之前，无天便猜测莫尘的幻之道，修到了极致的地步，却没想到，他竟是能以幻之力，强行复刻出另外一个自己。
无天没有丝毫的犹豫，一拳轰出，眼前为虚，他自不会有太多的客气，恐怖的杀势，于他的拳头之上凝聚，猛地轰向红衣无天。
这一刻，他不需要有太多的解释。
因为一切的解释，都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唯有将眼前的红衣无天斩灭，无天才能平复自己心中，那开始意乱的道心。
无天知道，他的心，乱了。
在红衣无天出现的那一刻，他的道心，便不可遏制地乱了。
哪怕他是道幻，哪怕他仅仅是道幻，但带给无天的，是连他都无法否认的真实。
拳势之中，带着无尽的锋芒之意，骤然而至。
红衣无天，也在这一刻，动了。
亦是简简单单的一拳。
两拳对轰之下，红衣无天和无天的拳头之上，都多出了十分明显的血痕。
“那便试试劫念之雷。”
无天冷冷道，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掌心之中，幻化出曾经青那罗的使用的太素雷鞭。
太素雷鞭之上，黑色的劫芒闪烁，无天猛地挥动雷鞭，那黑色的劫芒，瞬息之间，便化作恐怖无比的黑色钧雷向着红衣无天劈去。
“本座说了，本座乃是无天，亦修劫。”
红衣无天的眉心之中，劫印一闪，那黑色钧雷，还未至红衣无天的身前，便化作星星点点的黑芒散去。
“本座不信，这个世间，还真有与本座修一样道的存在。”
无天冷冷开口，抬手，无尽的红尘道念，化为无数缕因果之线，赫然朝着红衣无天勾连而去。
“因果之道，一样。”
红衣无天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漠，抬手，周身的红尘道念，亦是在这一刻化作因果之线，向着无天幻化的因果之线撞去。
轰——
无尽的因果之线对撞，幻灭！
“你的道，对我无效。”
红衣无天冷冷开口，却又说道，“而我的道，却能将你寂灭。”
抬手，红衣无天的掌心之中，多了一缕无比诡异的气息，这其中，似杂糅了无尽的因果，红尘，以及劫念，似带着无比恐怖的寂灭之威。
“这是....”
无天眼眸一沉，红衣无天掌心之中的气息，分明是将他所有的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那气息之中，传来的悸动，让无天的心中，也不免为之一寒。
就在这个时候，红衣无天轻轻勾动手指，那一缕气息，瞬息间朝着无天落去。
而无天的心中，更是生出了一丝错觉，仿佛无论他如何躲避，都避不过这缕气息。
这其中，是因果之力的完美使用，是红衣无天在这缕寂灭气息之中，定下了必须命中的果。
无天眼眸转冷，他没有选择躲避，因为他知道，避不开！
这是他自己的道，根本，没有避开的选项。
无天的掌心之中，道念、魔念、劫念，亦是快速凝聚，其中，以因果之力勾连，让三种道力，彻底杂糅在一起，形成了一缕无比紊乱的气息，其中，蕴含着无比恐怖的寂灭能量。
气息凝成的瞬间，便被无天打出，迎上红衣无天凝成的寂灭之息。
轰！
虚空之中，爆发出雷霆巨响，两缕气息，对撞，其中爆发出的诡异能量，四散开来。
红衣无天和无天皆是猛地向后倒退。
红衣无天退了三步，无天退了四步，嘴角，更是咳出了黑血。
无天的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他被自己的道所伤，仅仅是因为，没有办法凝出那完美的寂灭之息，仅仅，是凝出紊乱之息的时间，慢了一息。
红衣无天，相当于自己的道完美的承载躯体。
可以完美的使用、融合他无天的道。
他是幻之力承载的最完美具现，饶是无天，也不由心中发寒。
幻，是最为不讲道理的道。
幻之中，一切的不合理，都可以变成合理。
正如一个凡人一般，做梦，亦可移山，亦可填海，亦可捉星拿月，亦可逍遥长生。
红衣无天，显然不想给无天一丝一毫的反应之机。
一缕缕寂灭之息，不断地从他的掌心之中凝成，向着无天落去。
“来的好。”
无天黑发狂舞，却是向着这些寂灭之息，一拳轰去！
他的掌心之中，有着破开一切的势，那是身化蛮牛，于蛮荒之中，行走百万年之后凝成的势。
此势，可开天！
无天的势之中，有着最为纯粹的念，那是破开一切的念，寂灭之息触碰无天的拳势，亦是在这一刻，顷刻化散。
“有点意思。”
红衣无天冷冷一笑，却是突然闭目。
周身之中，却是凝聚出比无天所凝之势，更为凝练精纯之势。
这势，山海世界、众生之道，皆凝聚在这势之中，如大道一般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