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满忐忑地瞧瞧引嫣阁,到底没多话,只是匆忙将几个姑娘送回去,然后寻到府里的侍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提高警惕,还不惜掏出自己好不容易瞒着身边丫头攒的私房。
“外面是谁,我怎么听见男人的声音了?不会又是那个吃饱饭的?”靳嬷嬷绞着刚洗的头发,走出来问道。
祝佳艺忍不住抿唇笑,这靳嬷嬷在外面端得很厉害,一副教导主任的架势。
在私底下混熟了,她就是个格外有趣的人。
杜国公府里男人的名字本来没什么,可到了她嘴里都变了味道。
尤其是子字辈的,大房的杜子安=按肚子;杜子威=(肚子、胃)五脏;二房的杜子尚=肚皮;杜子达=大肚子;杜子满=吃饱饭的……
锦寒也笑着点头:“是满五爷。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得,京都里来了采花大盗,专门祸害长得俊俏的姑娘。让咱们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
靳嬷嬷蹙眉,愤恨道:“这种恶人就仗着自己轻功好,去偷贪官的银子还能被人佩服称为侠盗。如此却冲着娇弱女子下手,真是坏到了极致!
一个女子一条命呐。”
屋里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这吃饱饭的爷也太不懂江湖上的事了,有时候关好门窗倒是坏事。
这些采花大盗都喜欢往屋子里吹迷烟。”靳嬷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你们可别不将这当回事,十多年前京都就出现过一起采花大盗的案子,那贼人生生在半年内祸害了百十来个姑娘,据说是把城里颜色好的姑娘都糟蹋遍。
官差没有捕捉到他,让人给逃脱去其他地方继续犯案!
那段时间,隔三差五就有年轻的姑娘病逝……”
祝佳艺抿着唇,“咱们院子里都是丫头婆子,若是歹人来了,根本没有丝毫抵抗力。
明儿个幼白你去寻些仙人掌、老鼠夹、蜂蜜、香油来。咱们在门窗外和屋顶横梁上布置一番!”
大家伙觉得这采花大盗离他们很远,出现的概率极,但他们仍旧认真地听从祝佳艺的指挥,每天傍晚的时候,就把仙人掌、老鼠夹给摆放好,屋顶、屋梁上涂厚厚一层香油,但凡能伸进竹管喷迷烟的地方都安置了稠度大的蜂蜜。
平时照旧过,祝佳艺恨不能将所有的书都给看完,且牢固印刻在脑子中,并能活学活用。
最近茶馆、酒楼等地方,人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谁家的姑娘遭了罪。
众人对罪犯恨得咬牙切齿,同情遇害的姑娘,内心又对这种失去贞洁的女子难免轻视与厌恶。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衣服的少年,腰间佩戴着把刀,那刀削油亮厚重。
他长得清俊异常,像是泛着寒光的瓷瓶,杂糅着矜贵和肃杀气。
座无虚席的酒楼大厅里,也就他一个人点了俩菜和一盘馒头一碗粥,周围空着三条椅子,却没人有勇气上前跟他拼桌。
“啧啧,瞧瞧这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