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祁安这么久以来说的第一句话,没头没尾的,让孟思屏有些疑惑。
何祁安接着说:“当初明烛母亲在时,府上养了许多猫,饿了回府吃饭,困了回府睡觉,不饿不困了就出去玩,自在的很。”
这么说孟思屏就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是因为我说我不喜欢猫毛,所以你的好皇兄下旨绞杀王府中所有的猫,你心疼她了?”
“她是那么善良的人。”提及自己过世的妻子,何祁安的眼神柔软了一些:“皇兄为了向来访大周的你父亲表示你过得好,用那些猫的生命作为送给你父亲的礼物,明烛母亲难受了大半年,后来在她过世后,你却养起了两只猫。”
孟思屏笑了:“想必王爷明白,我不喜欢的哪里是猫,我针对的,正是那个被你藏在心里的人啊!”
何祁安的眉头渐渐皱起,他看着孟思屏说:“你养的那两只猫,最后也被年幼的明煜虐待死了,他嗜血的本性,是从小就被灌输的。”
孟思屏又笑了。
“男子汉,不论幼时还是成人,都不该婆婆妈妈,要知道自己能够快活,自己能够站在更高的位置,有些生命就是要看成窗棂上的灰尘,碰一些都嫌脏。”
“你真是可怕。”何祁安好像今日才真正认识她,转过头看着外头泛红的天色:“多看你一眼,都让我恶心的很。”
“看来王爷是知道了?”孟思屏开门见山的问:“王爷的心上人是怎么死的,不用我再说一遍了吧?”
何祁安渐渐攥起了拳头。
“你放火杀了她。”何祁安站起身来,围着孟思屏慢慢的走:“像你当初要杀温氏那样,先是买通大厨房的人,在饮食里动手脚令她昏厥,接着在房间放火,将人烧死在里面。”
“当初温氏差点被烧死,同以前很像,我还怕王爷已经发现了呢。”
何祁安继续说:“你本想将明烛也同他母亲一块儿烧死,却低估了母爱,明烛被从窗子丢了出来保住了一条命。”
孟思屏干笑了两声:“我可真是后悔啊,早知道有今天,当年我就该把他一道杀了!毕竟我想杀他多的是法子,也不至于自己落得今天这样的田地。”
“你可真是执迷不悟!”何祁安定格在孟思屏面前:“绣蝶的事,是怎么回事?”
她敢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杀了何明烛的母亲,甚至能够承认各种自己犯过的错,唯独何绣蝶的身世,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承认的事。
因为她和何祁安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很了解何祁安的为人。
他不会对何绣蝶动杀手的。
可承认了何绣蝶的身世,也就意味着承认了何绣蝶并非皇室子弟,她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可能就此终结,意味她这个母亲的关系,能否安安全全的回到齐国还未可知,留在大周也是生死难料。
所以她嘴硬道:“什么事,只要王爷问,我就会说实话。”
“我问你绣蝶的事。”
“绣蝶怎么了?”孟思屏装作不懂的抬起了头来:“王爷要问的是什么?绣蝶究竟怎么了?”
何祁安愤怒的问:“绣蝶是谁的孩子?嗯?”
“绣蝶当然是王爷的孩子!”孟思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答说:“当初我进了王府的门,你对我并不理会,还是你皇兄下旨叫你多疼爱我,可有了明煜以后你却不再碰我,我想了法子灌醉你,这才有了绣蝶。”
这话让何祁安忍无可忍,他大吼道:“不是!是你怀了孩子后想不出法子,所以灌醉了我将我拉进了你的谋算中!”
孟思屏看着何祁安,心里怕的厉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王爷你在说什么啊?绣蝶真的是你的孩子,其他的事只要我做了我就会承认,绣蝶的事我清清白白,你让我如何承认!”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落在孟思屏的脸上,将她打的耳朵里头嗡嗡作响,头直接歪向了一旁,发丝散乱的将她的脸完全盖住。
何祁安看着她说:“你说你承认,那是因为每件事都有逻辑可寻,你不得不承认了!至于绣蝶的事,我是亲耳听见她与亲生父亲相认,她的亲生父亲杀了五哥的随身小厮,我知道他是谁。”
这话让孟思屏的神情有了些松动。
她将自己的头带了回来,看着何祁安问:“他人呢?”
“人被温氏抓到了,已经死了。”何祁安继续说:“他和绣蝶认了亲,这本王才知道,你做下的恶何止是一点点。”
孟思屏仰起头笑了几声,声音里满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