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虞或对着步微吼了一声,然后还是将步微抱进了怀里护着,伸手惊险地抓住了一条藤蔓,将自己的背撞上峭壁,贴着峭壁做阻力,将自己和步微逼停在了半空中。
步微静静地看着虞或,眼中无悲无喜。
虞或看着步微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怒意,张嘴想要骂,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公主!国师!你们还好吗?”峭壁上面传来了黑衣人的呼唤。
虞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应道:“没事,拉我们上去!”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再被拉上去之后,虞或的最后一点耐心都没步微磨没了,毫不留情面的就给步微灌了迷药,自那以后步微一直都是半梦半醒的,被虞或一碗药灌下去后就开始睡,迷迷糊糊地睡醒了之后嘴里又被灌了药,继续昏睡过去。
而得知步微被虞或带走的谢君牧,在京城都快要疯了。
“你冷静一点,你看看你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是什么样?!”北辰云湛抓着谢君牧,将谢君牧按到了镜子前,几个月前还能一拳打死十个北辰云湛的谢君牧,如今被北辰云湛按在镜子上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谢君牧像你这样,你还想去找步区区,你有脸去见她吗?!”
“把你的狗爪子拿开!”谢君牧咬牙呵斥道。
北辰云湛冷笑:“连我这狗爪子都能把你摁在这里动弹不得了,你还有什么脸往外跑。你还不乖乖地在这里把病养好吗?”
“把病养好,你要我怎么养?”谢君牧嘶吼道,“所有的大夫太医都说我的脉象很正常,你要我养什么病。”
“正常个屁!”北辰云湛大声地吼了回去,“你连我都打不过,连路都走不稳了,你跟我说你很正常。那些大夫看不出来,那就去找其他的大夫。你他妈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别他妈的在逞强了,行不行?!啊!”
北辰云湛吼得惊天动地,就跟条恶狗一样对着谢君牧在狂吠,谢川站在外面都不敢进去。
但是北辰云湛在吼完之后就指向了谢川,硬是把谢川扯了进去:“你还在外面看什么?还不进来把你家主子按到床上去,走路都走得七扭八扭的,还想往外跑,跑去做什么?送死啊!”
谢川默默地走上前去搀扶谢君牧,低声地劝道:“主子,我们上床去休息一会儿吧。”
谢君牧推开谢川,冷笑着问道:“怎么?现在我在你们眼里是只能躺在床上的废物了吗?”
“这跟废不废物的没有关系。”北辰云湛气得够呛,“你觉得你病成这个样子还要乱跑,很英雄吗?我跟你讲,你这就是头倔驴!”
谢君牧才要反驳,心脏突然一阵刺痛,疼得谢君牧皱起了眉,额上立刻就蒙上了一层冷汗,随后捂着胸口蹲了下去。
“怎么了?”北辰云湛连忙去扶谢君牧,然后对谢川吼道,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快去叫大夫!”
“咳咳——”鲜血上涌,从谢君牧的口中吐出,在地上鲜红得骇人。
北辰云湛看得脸都白了:“哥······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
头也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生生地抽离出去,谢君牧伸手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没能抓住。
步微这一次是被冻醒的,艰难地睁开眼睛,自己正被虞或抱在怀里,但是虞或的身体却冰冷得很,没有半点温度。
“醒了?”虞或说了一句。
步微虚弱地喘息了几下:“你又把我带到了哪里来?”
“我们已经到了。”虞或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步微。
在踩到地面的那一刻,步微的腿软了一下,差点就倒下去,虞或扶了一把步微才抓着虞或的胳膊站稳。
“这是哪里?”步微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
“虞太祖地宫。”虞或回答道,“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异怪徙藏满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步微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边上的烛火:“这是人鱼膏所制成的长明灯吗?”
“不错,你们那个世界也有一个皇帝这么做过,是叫秦始皇对吧。”虞或说道。
步微问:“这里就是你说的龙脉之地吗?”
“嗯。”虞或回答着,然后将步微扶到了一盏长明灯面前,“虞太祖的帝陵和秦始皇的帝陵不同之处在于,那边的长明灯虽然长明不灭却依旧无法保人永生,但是虞太祖帝陵之中的长明灯,一盏就是一个长生者。”
步微观察着眼前的长明灯,依稀可见那灯盏底部刻着一个名字。
“凤潋······他是谁?”步微问。
虞或回答道:“我的师尊。”
步微看向虞或:“那你在这里是不是也有一盏长明灯?”
虞或嗤笑一声:“我若是也是靠着长明灯续命的话那你要杀我倒是简单了。”
步微环顾四周,这里的长明灯并不多,一只手能够数得过来的数量,却将四周照得敞亮,没有一个角落是黑暗的。
仰起头望向穹顶,湛蓝的穹顶,星辰遍布,好似真的一片夜空。
“你应该很喜欢这片天空吧。”步微说道。
虞或随意地瞥了一眼然后淡淡地道:“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好看的。”
“你说的护佑我,不会就是要为我点一盏长明灯吧?”步微继续问道。
虞或看着步微道:“你不属于这里,要留下来的话过一段时间你的身体就会对这里产生排斥,最长也过不去三年,点一盏长明灯,能保你在这个世界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是多少年岁?”步微问道,“我不需要长生不老,故人远去之后,我也想要随之而去,而不是独留世间。”
虞或垂眸沉吟片刻:“等你儿孙满堂,活到九十九岁后,我会过来为你打灭这盏灯。”
“然后呢?”步微问道,“继续让我与你转世续缘吗?”
虞或轻轻叹息一声然后道:“再说吧。”
一具豪华无比的棺椁顺着水银河漂了过来,从步微和虞或的面前经过,又顺着水银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