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菜,兴冲冲地走进来,边走边道:“公子,诸位,尝尝小妇人的手艺。”
老板娘见自己的公公和小二双腿参打着哆嗦,忙问道:“爹,您这是怎么了?”
毕老先生指着桌上的血布包袱,结结巴巴地道:“侯……侯……侯络通的人头。”
老板娘顺着手指方向一看,此时房门一开,掩埋尸体的三鬼走进来,寒风吹开包袱,一颗人头赫然而现。老板娘全身一颤,双盘落地,未走几步,软软地跪在地上,哭道:“多谢公子为我夫
我儿报得这血海深仇。”
云龙看了看公羊福禄,公羊福禄会意,走上前来将老板娘扶到凳子上坐着。
云龙道:“要谢就谢公羊护卫吧,他亲自斩下他的人头。这真是万恶到头终有报,天意如此。”
老板娘欲起身相谢,公羊福禄将她扶住,说道:“若无大首领收留,我公羊福禄和吴增寿兄弟迟早也是如此下场,还是谢大首领吧。”
云龙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此贼该有此报,不必多礼。若日后有人发现此事报官,你就告诉他们此事乃是太湖民团云龙所为,切不可自揽祸事。”
毕老先生已缓过神来,走上前来先是拜谢一番,道:“公子,这怎使得,报得此仇,小老儿一人力担,怎能连累诸位恩公?”
云龙笑了笑,道:“我出道数年,杀恶人无数,官府也不曾管,我们这号江湖杀戮,老先生只管这样说来,定会没事。”
老板娘走过来和公公齐拜谢了云龙,云龙笑道:“不必多礼,我们品尝一下老板娘的手艺便可。”
店小二正在收拾破盘,老板娘看了看,脸一红道:“公子,诸位少侠稍坐,小妇人再去做些来。”说罢,转身走了。
毕老先生颤颤抖抖地双手拎着侯络通的人头回到房中,好一阵子才走出来,脸上泪水未干。众人明白,他定是回房大哭了一常
熊楚虎走过来,问道:“公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无天将刚发生的一切告诉熊楚虎,熊楚虎叹道:“自作孽,不可活。此贼就该命丧在此。”
云龙问道:“朱帮主伤势怎样?”
熊楚虎道:“好了很多。只是对大首领不接受长江帮归太湖民团之事,心中甚是不快。”
云龙道:“长江帮乃朱帮主十余年来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在下怎可如此接受他人的辛苦所得?”
熊楚虎道:“大首领是不知道,早在您与我们大小姐联手杀倭寇后,我们帮主便有将长江帮交付大首领之意。帮主早已跟帮中兄弟通了气,帮中兄弟并无异议,我们倒也高兴的很。长江帮在
沿江一带,又离皇城太近,帮中若无硬手撑着,到了我们现在这种地步,已不是敢再继续发展下去。但是大首领接手就不一样了,大首领高义,且英名远播,无人不敬,无人不服,如此朝廷
和长江湖势力便不敢轻易动长江帮。”
熊楚虎把话说完,无人道“熊楚虎,你这是怎么说呢?”
云龙一摆手,示意无人不要阻止熊楚虎。熊楚虎赶紧施礼道:“大首领,您别生气。这不是我们大小姐喜欢你吗,我是个大老粗,又是个外人。瞧着他们爷俩,一个不愿讲,一个羞于讲,这
才急了。”
流水无意,落花有情,真该是一笔糊涂债。
云龙道:“我已有五女,怎可再娶她人?如此,岂不屈了堂堂一个帮派的千金小姐,令人嗤笑吗?”
熊楚虎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因为这,我这不才急了吗?所以我们帮主将长江帮交给大首领,也算是陪嫁之礼了。这样谁人也不会说闲话。”
无人哈哈一笑,说道:“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美事,真是天下奇闻。”
四鬼白面鬼伊秋娘娓娓而道:“五位夫人在当时那种情况义结金兰之好,同甘共苦,甘愿做‘望门寡’,五人心中很难容得下第六人。女人就是这样,情同姐妹,即便是共有一个夫君也无所
谓。可是一个不相关的人要想与她们共享一个夫君,此必视若水火,自是不容。”
云龙心想,还是女人最懂女人的心。
熊楚虎摇头叹气,伊秋娘道:“熊兄,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小姐:与其与五个女人为敌,不如与五个女人为友,自己找个心仪的人,一样有百年之好。”
熊楚虎道:“这话我一定带到,可是大小姐见了大首领之后,没有人能撑起她的眼眶子。普天之下,有人比大首领还能高出一等?如此,大小姐真得一生要孤独一人了。”说罢,长叹而走。
云龙听了这句话,心如针扎一般,叹道:“我云龙无意害人,却有人被我害得孤苦一生。若真如此,真如出家为僧。”
众人听罢大骇,不知如何相劝。伊秋娘急道:“大首领,您不要放在心里去,小女孩还未见大世面,过一阵子,自然会想通。这女人啊有两怕?”
云龙疑问道:“两怕?”
伊秋娘脸一红,道:“女人两怕,一是女人怕追男,二是女人最怕赖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