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你的父亲要害死你……
众多的念头,带着一件褴褛的衣物似是在脑海中闪过,震得人头疼不已,“棠棣——”
赵明章失了态,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白采薇急道:“你说什么?你想起什么了?”
那清冽的嗓音似是变了调,却将人脑中所有的念头齐齐断掉了,白采薇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赵明章,突然自心底涌出了不可言状的悲戚,可她不明白,只能让一滴泪顺着脸颊滑下,问着眼前人,“怎么了?”
“无事……无事……”赵明章回了神,看着那滴泪却又慌了手脚,一块绣着兰草的手绢带着幽兰的香气,被递到了白采薇眼前,他侧过头,道:“擦擦吧。”
白采薇伸出手,刚刚摸到了手绢的边,便见赵明章快速的收回了手,只余下一抹凉气在指尖,那滴泪蹭在兰草上,似是露珠洗了叶,余下一抹深绿,她道:“弄脏了你的手绢,我回家洗了,明日还你。”
赵明章点点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刚才的一切恍若梦一场,白采薇在心底疑惑,为何自己听到郓王会这样大的反应,小心翼翼的对赵明章道:“那你可知道这郓王妃是谁?”
“不知。”赵明章一声轻笑,却是喉头一动,似是要将所有的苦果自己吞下,他看着白采薇,又道:“连史书都无载,看来她不该为这郓王妃。”
白采薇皱紧了眉,小声嘟囔道:“这是什么话……郓王妃自己都没觉得不该……你这后人怎么好替她做决定。”
“若是我能替她做决定,必不会让她嫁到天家。”赵明章垂下了眼睫,片刻,又回到了白采薇的身上,“你该与她不一样……”
“我自是与她不一样。你今日怎么了?”白采薇将那手绢收到了随身的小包里,将带来的《宋史》翻开,没看两页,又咬着笔看向了赵明章,问道:“可是郓王不是死在了金吗?”
“假死。”赵明章头也不抬道,却殊不知这句话让白采薇连神色都恍惚了,半晌,才颤颤巍巍的问道:“这连史书都无载的事情……你究竟是从何得知?”
赵明章的笔顿了顿,又接着道:“如今的赵家与郓王联系千丝万缕,这自然算是家族秘辛,不敢为外人道。”
“那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那你要说给谁听?”赵明章重新带上了那金边眼镜,看着白采薇笑了,道:“是说给你阿爷?还是说给分外天真的李小姐?”
“我……我怎么觉得,你这个话,有些别的意思呢?”白采薇蹙了眉,往日里看事情极明白的人,此时面对着心中的这株君子兰,却是糊涂了,“我说给沅沅听,不就算是你这家族秘辛被外人知道了?”
“你守得住秘密。”赵明章的眼底酝着一汪温泉,看向白采薇时,自是缱绻暖意,直到把人看的低了头,才又道:“就算李小姐知道了,也只会惊呼两声,再叹一句‘果然如此,赵家当真厉害’吧?这事自你与她二人口中传出,又与京中传的小话本又何不同呢?只要我不认,便没人敢强加在赵楷与赵家的头上。”
“你这是耍赖。我要登报纸!”
“请便。”赵明章笑意更甚,往日那一副翩翩君子的样子,转眼间便碎了个干净,他看向白采薇道:“登报纸也要有证据,你有吗?”
白采薇简直要气笑了,面对这样的赵明章,却不知该如何反应,拿出了在家与阿爷撒泼的架势,却又只是撇了嘴,哼了一声,小声道:“都说小赵少爷是全京城的深闺梦里人,可她们没想到这梦里人是这样只会耍赖的人……”
“是你的梦里人吗?”
“啊?”
赵明章看着白采薇错愕的脸,在那温和的笑意下,藏了几分认真,又问道:“名满京城的深闺梦里人赵明章,是你的梦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