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衣摇摇头,看着薛荔澄澈的双眼,“没什么,离我府上还有些路程,你先歇歇吧,有什么话我们到了再说不迟。”
“好,沈少师一大早过来累了一路,也靠着休息休息吧。”
薛荔的确是早早地就起了,此刻轻轻靠在车厢上,不多时倒真生出些困意,睡了过去。
沈敬衣望着熟睡的薛荔,不自觉地靠近了些,只觉得她睫毛又长又翘,皮肤宛如上好的瓷器一般光滑白皙。
如此甜美的睡颜近在咫尺,让沈敬衣心里痒痒的,他从未见过这么安静的薛荔,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触碰那微微颤动的睫毛。
马车侧面的帘子随着马车的前行左右摆动,偶尔能瞧见外面的街道。
薛荔对此丝毫没有察觉,眼看沈敬衣骨节分明的手快要碰到睫毛,突然从马车窗外飞进来一个东西,正打在他的手背上。
“嘶……沈敬衣捂住自己的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薛荔也惊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生了何事?”
沈敬衣定睛一看,桌脚边静静地躺着一块糕点,一般人能将一块糕点从行走的马车外面扔进来已是不易,更别说打中自己的手了。他猜想,应当是顾明冽的手笔。
“无妨,方才马车颠簸,不小心磕着了,你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沈敬衣默默地将袖子扯下来遮住自己的手,然后将马车侧面帘子捞了起来,四处张望了一番,但由于马车一直在动,马车早已驶出去一段距离,沈敬衣并未发现顾明冽所在的地方。
薛荔还未睡醒,嗯了一声便又睡了过去。
经过方才的事情,沈敬衣的眼睛也一下子清明起来,闭着眼睛坐在一旁假寐。
不远处的顾明冽坐在楼上,手里拿着块白色的牛乳糕,盯着街上缓缓驶过的马车。
直至马车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将手里被捏得掉渣的糕点扔在盘中,“真想将他手剁下来,不老实的东西!”
按照薛荔的意思,她是想与沈敬衣划清干系,可如今沈敬衣的心思却是愈发难懂了,从前避之不及,仿佛是见了毒蛇一般,如今却是明知自己与她的关系却还要凑上来,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些!
顾明冽一撩衣袍,背着手走了出去。
站在太傅府门前,薛荔抬头瞥了一眼门匾,她知道,这金灿灿的门匾是先皇亲笔所赐,代表了无上的荣耀,京城中并无几人有这般荣耀。
门口站着一众仆妇,光看这些仆妇丫鬢的姿势规矩端正,衣着亮丽体面,便可发现太傅府与陈府的差距简直是无法相提并论。
一群人将薛荔等人团团围住,因着沈惧的夫人早年便去世了,之后也不曾再娶,府上也只有沈敬衣这么一个独苗,故而是管家出来接人的。
沈敬衣道:“这是我们府上的管家,他姓白,乃是我母亲的一个远方表亲,在我们府上做事也有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