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无力,头也晕乎乎的,看着床顶都觉得天旋地转。
沈敬衣从薛荔睁眼开始便一直盯着她,直到她东倒西歪地挣扎着要起身,沈敬衣才出声阻拦:“薛荔,你这烧刚退不久,不可以乱动,还是先躺下吧!“
薛荔定睛一看,一脸诧异道:“沈少师?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不记得了?你跟着顾明冽兄妹回来之时,已然发起了烧,他们这才急匆匆将你送回太傅府,也不知是怎么照顾你的。府医来给你开了药,你喝下之后就一直昏睡,我实在不放心……”
沈敬衣只觉得这些话说起来实在轻浮,故作低下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这些我都记得,只是此处有紫鹃和紫薇,还有春禾和春苗,她们自会照顾,又怎好意思让你守在此处呢?”
“倒是无妨,我一个粗鄙的男子,笨手笨脚的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守在此处,不时给你换换额上的帕子罢了。
不过说了几句话,薛荔便觉得头晕目眩,“太晕了……我还是先躺下。”
紫鹃闻声也慌忙走了进来查看,连忙上前将她扶住,慢慢让她躺下,薛荔闭着眼,嘴里却是着急地问:“我睡了几日?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小姐,你是昨日傍晚就发起了烧,今日才第二日,现下已到午时了。”
薛荔又猛地睁开眼,“午时?我竟睡了这么久!昨日我答应今早要给掌柜些银子,好让他拿去安抚如意斋的一干人等,这都午时了,你赶快……”
紫鹃替她将被角掖好,“小姐,你就放心吧,紫薇早早就将银子分好,让影一亲自送去了,其余那些中了毒的人,则是沈少师让白管家亲自送去了赔礼,一家一家的送,白管家到现在还未回来呢!”
“本就是因我而起,怎能让沈府为我操心?我自己也是有充足的存银,由我自己承担便是了!”薛荔更是觉得麻烦,这人情怎的越欠越多,这都快还不清了!
沈敬衣倒没放在心上,“费不了多少银子,中了路黄泉的都是些家属来得慢,因此无人照料的普通人家,本身中毒也不深,因此很是好说话。那些吃了上吐下泻的勋贵人家大多数也分得清是非,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差银子,好些都婉拒了,就是心疼家人受罪了的,也是纷纷都跑去了京兆衙门闹,并未怪罪于你。”
薛荔这才放心了些,“那就好,只要能消减他们的不满与怨恨就好,就怕他们对此耿耿于怀,暗自记仇。”
沈敬衣点点头,“那井中的药下的多见效也快,因此糕点没卖多少,如意斋便有人显出了症状,还未弄清楚,京兆衙门的人就来封门门抓人了,此外,还有许多人还未用便收到了风声,因此也就将糕点处理了,你就放心吧,问题不大。”
话音刚落,便听见沈敬衣的肚子咕咕响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