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菱如坠冰窟,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我也快到这一步了。“
陈杏菱只觉得自己太傻了,柳至云比自己想得还要可怕。原想着只要有了孩子,一切便可迎刃而解,谁知柳至云不但是个废人,性子还这般阴沉暴虐,想在柳府立足,不过是痴心妄想,自己再如何忍辱偷生也难以翻身!
她必须想办法联系上陈宿,与他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她抹了抹眼泪,随即看着喜鹊道:“起来吧,别跪着了,继续给我上药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是一顿鞭子,不敷药只怕都捱不到我哥来救我的那一天。”
喜鹊起身,一边替她擦药一边宽慰起她来,“姑娘,你能这样想便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夫人在呢,还有这么多好药,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其实二少爷也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陈杏菱直接打断她的话,“他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你竟然说他可怜?他分明是个恶魔,是最残忍最冷血的恶魔!”
“其实二少爷一生下来就被老爷不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打小老爷就对他很是严苛,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不让他进屋,命他跪在院子里,甚至还有好几次,大少爷将他扔到湖里险些丧命,老爷也从来不管,二少爷便落下了病根,一直到现在也没好。“
“也许正是因为幼年过得凄惨,老爷不许他出门,甚至从不在外人面前谈起他,加上身子不好,迟迟没有娶妻。我们夫人自觉亏欠他,便也纵着他,只要是在院里,便随他怎么折腾,渐渐的他便成了现在的样……”
陈杏菱又笑了,“他过得痛苦,所以便要将这痛苦发泄到别人身上吗?真是可笑。”
说完这话,她便觉得头越来越昏,渐渐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陈杏菱只做两件事养伤和讨好柳至云。
她知道泾水园内发生的事情,一定会传到宋氏的耳朵里,她想见陈宿也只有从宋氏这里下手。
她无法见到宋氏,就只能让宋氏来找自己了。
因此,她便尽可能地照顾好柳至云,给他穿衣扇扇端药递水,甚至还帮他洗脚。
柳至云每每见她,都是副厌恶的模样,甚至会故意捉弄她,要么是将脚踩在她的肩膀上,要她帮自己擦脚,要么是嫌药苦,让她一遍一遍的熬。
稍有不顺心便动辄打骂,从前是用鞭子抽,后来更是变本加厉,时常将阿烈放出来追赶陈杏菱。
这狗浑身的红毛,凶猛异常,却极为听柳至云的话,只是追着陈杏菱撕咬,虽将她咬得伤痕累累衣衫褴褛,却不会要了她的命。
陈杏菱每每都吓得魂不附体,好几次昏死过去,但即便如此,她也能笑着继续伺候柳至云。
用柳至云的话说,陈杏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过了几日,宋氏听说了陈杏菱的事情有些意外,不过是个娇弱的官家小姐,竟比寻常女子还坚韧些,宋氏因此对她高看了一眼,于是又一次来到了泾水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