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寒时彻底沉浸在滚烫鲜血的甜美中,又在阵阵迷醉的眩晕过后,无比紧张于自己的变化。他怀疑江眠是故意这样对他的。
只要江眠一日不说出真正的诉求,他就无法放下心来。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闭了闭眼,避开江眠居高临下的视线,低声问,“永恒的生命?初拥?”
可以的,他有这个权力……
可江眠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我是您的血仆,这样不对。如果被您初拥,您就要一直饿肚子了,不是吗?”
他很自信,晏寒时不会对别人的鲜血再有半分胃口。
晏寒时僵了一下,怔怔地仰望着江眠,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而江眠也并不需要他回答,甚至慢条斯理解开了他的睡衣纽扣。
“主人,我很好奇。”
“……好奇?”晏寒时喉结微滚,没有阻止江眠的动作。
“听说高级血族,都像您一样极其富有魅力,轻易就能混入人群之间,又很擅长调.情,”江眠学着晏寒时昨天对待自己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那么,你们是否也会有很多情人呢?”
“我有洁癖。”
晏寒时心里一紧,想都不想地如实回道。
但说完这话,他却蓦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荒谬与羞耻,耳尖隐隐泛红。
他在江眠面前,连一丝洁癖的姿态都不敢再做出来。
“嗯,我知道,”江眠缓缓弯起眸子,“只是想多确认一次。”
什么意思?
确认什么?
来不及彻底消化这个问题的含义,江眠已经俯身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地吻。
柔软唇瓣彻底吞噬了他的呼吸,这像是昭然若揭的蛊惑。
晏寒时毫无抵抗之力,眼眸泛起血色,下意识咬了上去,尖齿精准地扎进软肉。
江眠刻意放任着他的动作,软软地贴在他身上,似乎已然被咬得泪眼朦胧。
甜美的鲜血萦绕在唇齿间,肆意刺激着他捕食本能。
可他脑子里却猛地回响起江眠昨夜说过的话。
“我快要死了。”
晏寒时闭了闭眼,逼自己停下。
推开江眠本该很容易,小血仆的身体轻而柔软,纤细手腕一折就断,没什么力气。
可他做得无比艰难。
晏寒时撑着床垫坐起来,沉默着回味那令他上瘾的甜美。
他不太明白,江眠已经逼得他如此狼狈,为何又要在这个时候给予他恩惠。
倒不如说,他为何会把这种事看为恩惠?
这其实更像恋人间的亲吻,他却如野兽一般轻易失去了控制……晏寒时有点后悔,悄悄攥紧了床单一角。
而江眠顺着力道倒在床上,脸色似乎愈发苍白起来,他不甚在意地舔了舔破损的唇角,惬意道:“主人,您应该也很美味吧。”
“……什么意思?”晏寒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在我病死之前,让我也尝尝您的味道,好不好?”
昨夜他已经被放过了一次。
这一次,他不再有恳求宽恕的权力。
吸血鬼并不会频繁走动,古堡里却出现了一位没有预约的来客。
那是一名被发现身份遭致人类猎杀、正在疯狂逃亡的血族。
他在受伤逃窜时一不小心擅闯了亲王的领地,赶紧前来拜访道歉。
这是血族必要的礼仪。
但晏寒时……他现在状态不太好。
真的不想见。
直到江眠又一次记仇地拍了拍他的脸:“去嘛。”
“……好。”
受伤的血族被拒绝留在这片领地,理所当然,他没有对此感到诧异。
他只是震惊于这位传说中优雅神秘的亲王,竟也会露出如此不优雅的一面。
向来一丝不苟的黑发沾着水珠,柔软地垂在额间,衬衫纽扣松开一片,侧颈还有奇怪的齿印。他匆忙间披上的立领西装外套,无法完全遮掩。
眸中红意尚未完全消退,似乎连眼尾也有些泛红,就是脸色很差,嗓音低哑。
听说这位殿下高价买了一个血仆……看来他的拜访,恐怕打扰了好事。
血族赶紧行礼告辞离开,却在沉重的大门关闭之前,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那位殿下还算是姿态优雅地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
随后,他缓步走向古老的回旋楼梯,视线往上扫去,身体却不自觉晃了一瞬。
他停下脚步,沉默着来到走廊尽头,从花瓶里取了一支沾满晨露的玫瑰,才重新上楼。
大门彻底关闭,古堡秘事无人能再探听。
晏寒时把漂亮的玫瑰送给江眠,求来了一点休息的机会。
他安静地躲在长沙发上,把脸埋进枕头里,有点想哭,耳尖红意控制不住地蔓延。
江眠说是快要死了,逼他自己动。
现在他也快要死了。
回到快穿局之后,他们有了一点小矛盾。
主要是晏寒时单方面挑起的矛盾。
他脸色黑得不行,浑身冷气:“下次不能再喝这种毒药。”
江眠一脸无辜:“可是你喝我的血。”
晏寒时瞬间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还是忍不住又强调:“我对你好感度是满的,很听话,你根本不需要伤害自己。”
“那为什么你可以喝我的血。”江眠眨了眨眼,小声顶嘴。
晏寒时再次陷入沉默。
江眠抱住他的手臂,软软道:“不生气了嘛,再说了,我又不会真的死。”
“那也不行。”晏寒时把手抽出来,不给他抱。
“……哦。”
江眠有点不服气,想了想,忽然一脸正派地说:“我懂了,这种事是相互的,我们都要珍惜身体。组长,以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保证一点都不让你疼!”
闻言,晏寒时浑身一僵。
江眠缓缓弯起眸子:“那就这么说定……唔。”
刚才还在生气的晏寒时彻底哑了声,红着脸抱住江眠,用力堵上他的唇。
不行。
就要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