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务过程中，黑桃先生的存在感很微妙。
他出现的频率很高，但是却并不会让人感觉突兀。
他似乎对乔云和周戚两人的行踪了如指掌，有时候乔云前脚刚经过奢侈品店，后脚就会收到黑桃先生的指示，让乔云叫周戚给他买东西。
甚至，有时候还会具体要求消费金额不能低于多少多少。
乔云虽然是因为被包养和黑桃先生的定金一夜暴富了没，但是脑海中的消费观念并没有随之一夜之间改变。
事实上，乔云的消费观还是个一分钱有一分钱用处的朴实小孩，连出门打车都能被他看作是奢侈消费。
所以他夹在黑桃先生和周戚中间，一边花周戚的钱，一边收黑桃先生的钱，心情真的很微妙。
有时候看着周戚花钱，他都很肉疼。
黑桃先生到底和周戚有什么仇啊？为什么一副要把周戚的钱花光光的样子，一直买买买。
周戚也太好说话了，明明他们才没认识多久，给他花钱的时候也是根本不眨眼。
乔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却根本没有立场责怪谁。
因为不管是黑桃先生，还是周戚，都是如出一辙的大方。
周戚带他去吃饭，经常一吃就是几千上万，每次都是周戚付钱。
有时候乔云不好意思，想用自己的钱付，压根没有机会。
人家是会员制，直接记账划款，轮不到乔云给。
黑桃先生给起钱来也是不讲道理，当初他说会给乔云报销工作中的餐费和交通费，乔云还以为是一个月可能几百几千的报销。
没想到前脚周戚账上刚划走六千的款，后脚黑桃先生就打了几千块的补贴过来。每一顿都是！他有时候真的怀疑黑桃先生是不是每天都实时跟踪着他们。
要不是黑桃先生划过来的金额没有精确的和餐费对上，乔云几乎都要觉得周戚的银行账户可能被黑桃监视了。
乔云账户这个月的流水高得可怕，木着小脸看着账户的余额升级了支付额度。
但是这一天，有一笔特殊的款项打进来。
是来自……一个以前他只会往里面打钱的账户。
金额也很特殊，90662.63元。
因为这几位金主给乔云打钱都是凑整来的，任平书就不用说了，以万为单位，老男人有时候心血来潮给零花钱，也是8888.00，6666.00这样子给。
乔云心里浮现一个猜想，大概算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他在林风行身上花的钱。
看这个数字精确到整个程度，乔云觉得任平书的牛逼助理可能把乔云某次给林风行买的零食都算上了，有零有整的。
乔云也没有去细算这笔钱，虽然觉得有点心疼，但是果断和过去saygby的乔云完全不想和林风行再有任何纠缠了，更不想为了那些曾经他自己心甘情愿给林风行花的钱争执不休，就当买个清净！——来自乔云十分难得的任性。
但是这些钱现在一分不少的帮他讨回来了，乔云难免有点小感动，泪眼汪汪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周戚没有说目的地，意思好像是要给乔云一个惊喜。
周戚把乔云带到距离任平书的高级公寓只有几公里远的小区，环境很好，虽然是在市中心，但是因为占地面积够广，在这样繁华的中心，竟然还能做到闹中取静。
“你不是说住在亲戚家不方便吗？我在这里给你……租了房子，你可以搬出来住，我租了两户，到时候我住你旁边，和你做邻居。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乔云愣住。
啊？
“要是你不喜欢，我不住这里，你要找我，我再过来，我们和现在一样。”
乔云脸色为难。
这不是他在不在意的问题，而是任平书根本不会允许他出来住。
他现在已经变态到晚上不搂着乔云睡不着了，有时候就算不做，也要把鸡巴塞进乔云穴里才能消停睡觉。
于私心，乔云是很想搬出来住有点私人空间的，但是出于职业道德，他拿了人家的钱，总要提供服务。
周戚以为，乔云愿意接受自己的礼物，愿意让自己帮忙购置生活用品，那只是一套房子而已，乔云也能接受的。
他甚至很体贴的只说房子是自己租的，都还没说是买的。
周戚有点焦灼。
他知道乔云被包养，知道乔云分了手，他甚至知道弟弟也喜欢乔云。
有时候就是这么凑巧。
他还知道乔云需要钱，喜欢钱。
还贴心了找好了理由借口，用黑桃的身份“命令”乔云接受自己付出，甚至强行要求乔云让他付出。
他想让乔云有钱，有很多钱。
或许钱能给乔云自信。
或许钱能让乔云心甘情愿再靠近他一些。
但是显然效果不怎么好，如果不是黑桃主动要求，乔云都不会问他要什么。
周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自从那天，乔云拒绝了他的房子之后，周戚就安静了两天。
连黑桃先生都安静了。
当初黑桃是要他当周戚的男朋友，半个月过去，乔云在便利店工作的借口失效之后，白天出来就不能那么光明正大了，而且如果任平书白天有需求的话，他还要赶过去。
乔云有点想试一下主动告白，看周戚会不会答应。
但是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
没等他主动出击，周戚先联系了他。
【我在上次的房子等你。】
＊
乔云想象不到周戚要找他做什么，问他也不回答。
公寓是密码锁，周戚已经把密码告诉乔云了。
滴滴的开锁声在安静的公寓中响起，乔云推开门探进来一个脑袋，把遮住了嘴巴的蓬松围巾往下压了压，里面没开灯，又不拉开窗帘，黑的很。
“周戚？你在里面么？我是乔云……”
公寓里太空了，说话竟然还有一点回声。
乔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想找一下灯的开关在哪里，脚踝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掌握住，轻轻往屋子里扯了扯，把乔云吓了一大跳，差点叫出来。
如果不是手电筒找到了周戚的脸，他真的会一脚踹过去。
“周戚！你干嘛啊，好吓人！”
“开关在哪里啊，先把灯开了吧，我都看不见路了。”
乔云嘟嘟囔囔的，周戚默不作声，伸手把乔云身后的门关上。
不知道他按了哪里，屋内亮起一点柔和的光，不刺眼，但是足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平时总是穿着一身简单黑色卫衣长裤的男人，赤裸着上身，紧致的黑色束腹带压着胸肌，下身只有一条黑色紧身短裤。
更吓人的是，周戚脖子上还带着狗项圈，手里握着项圈的另一端递给了乔云。
“周、周戚，你干嘛啊！”
这是在搞什么pay？！
乔云往后退一步，周戚就往前爬一步，直到乔云整个背部都紧紧贴在门板上，他悄悄伸手去压门把手，却根本打不开。
“小云，你不要害怕我。”
周戚情绪显得很平和，双眼在灯光下湿漉漉的，带着祈求仰视乔云，“我只是……”他跪伏着，俯下脊背低头，侧脸钻进质感良好的风衣里面蹭乔云的小腿。
“想当你的狗。”
＊
乔云被半哄半逼迫地牵着周戚的狗绳来到客厅坐下。
沙发又大又软，乔云坐下之后显得更加娇小。
玄关到客厅，周戚一路爬着过来，这似乎很让他受用，侧伏在沙发边缘，趴在乔云并拢的膝盖上，欢喜地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过来了，对不起，不要生气，我不应该强行要你住在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侧头隔着裤子轻吻乔云的膝盖，依恋地乱蹭。
乔云不太适应这样的相处模式，伸手推了推趴在自己膝盖上的大脑袋，让周戚坐好。
然后看见周戚胯下肉眼可见冒起一个大鼓包。
但是周戚很听话，乔云一发号施令，他就蹲坐着，双手撑地，完全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狗。
“我不太清楚这是你的癖好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今天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这个吗？”
“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周戚失落地垂头。
乔云不解，“我没有啊。”
他只是没有接受周戚过来住的建议而已，两个人甚至都没有吵架，当天和和平的分开了。
“可是你不要我给你买的房子。”
“我和你解释过了，我是因为亲戚不同意，不合租的话，平时我们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相处啊，根本不会、等等，你买的？你买了这两套房子？！”
周戚点点头，“小云不用我为你花钱的话，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荒谬！太荒谬啦！周戚在讲什么啊！这可是椰海市市中心的房子哦！乔云平时自己刷手机的时候也会刷到这里的房价是有多么离谱！
不理会乔云震惊的小脸，周戚打定主意把所有真相都在今天告诉乔云，他不想再隐藏了，他要光明正大的做小云的狗。
乔云的确不能理解周戚这种癖好，尤其是在周戚自曝了那个神秘的金主黑桃，其实就是他自己之后，乔云更加恍惚了。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周戚花钱让他来接近自己的？
可是，他根本不认识周戚啊，为什么周戚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