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饭吃,年轻倒爷眼睛一亮,慌忙地将摊子一收,立马就跟上了:“去去去,我要吃阳春面。”
等到了国营饭店,齐席儿给自己和年轻倒爷花了六毛钱和粮票点了两碗肉丝面,就在服务员白眼里,呼哧呼哧地吃个了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个七七八八。
奔波忙碌了一早上,到现在才吃上一口饭,她也是真的饿了。
年轻倒爷吃相还要更凶残。
一大碗阳春面,他连汤底都喝了个干净,碗跟洗过似的白白净净。
看着他满足地捧着肚子,打了一个饱嗝,齐席儿有些奇怪地道:“我看你做倒爷也有些时日了,手头应该多少攒了点钱了,不至于连国营饭店一碗素面都吃不起吧?怎么馋成了这样子?”
年轻倒爷倒是坦诚,老老实实地道:“我赚的钱是不少,可花钱也多啊。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我妈在镇上的国营棉花厂工作,去年刚自己退下来,把岗位让给了我,转眼就查出了肾上有毛病,每个月光是去省城医院吃药治病,都得二三十块钱呢。“
“厂里的人非说我妈退下来后,就不是厂里的员工,医药费不归厂里管了。”
“我刚入厂里,工龄短工资低,也就是大半年前在黑市上做买卖,才算多挣到了一点钱,能让我妈每个月去省城医院治病了,哪儿有钱在外头吃东西。”
说着又朝齐席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多谢姐今儿个请我吃这碗阳春面了。”
听到年轻倒爷这似曾相识的经历,齐席儿心意一动,下意识问道:“我叫齐席儿,今年十八岁,住在附近的小柳村。你叫什么名字?”
“小柳村?”何勇称赞道,“那可是个好地方,我有个远房亲戚就嫁到那里去了。我听说那地方的白果可养人了。”
齐席儿笑道:“我下次给你带两斤来。”
小柳村的确家家户户都种着银杏,齐席儿家门口就有一棵两层楼高的银杏,每到成熟的时候通体金黄,跟洒满了灿烂的金粉一样,美得不得了。
除了银杏,小柳村所靠近的山上,还有被人叫做野荆果的小野果,和长满了毛的绿果子,的确算得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年轻倒爷乐呵呵地答应了,才挠了挠脑袋,开口道:“那我就先多谢席儿姐了。对了,姐,我叫何勇,今年十七岁,就住在这附近国营棉花厂的宿舍。”
齐席儿微微一怔:“镇上国营棉花厂的何勇?”
何勇奇怪地道:“姐,你认识我吗?”
齐席儿微微一笑。
认识啊。
何止是认识啊。
上辈子许遥最铁的兄弟,后来和许遥一起白手起家做生意,并成为了许遥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被商界人士称为21世纪最杰出的商业鬼才,手中从没有做过任何赔本生意。
没想到,才17岁时的何勇竟这么青涩,家里还这么困难。
并没有猜到齐席儿的心思,何勇还在巴巴地渴望道:“对了,姐,你也太会做生意了,我卖了三天都比不上你卖一天的,你就教教我呗。”
之前刚赌输时硬气得很,这会儿这句‘姐’倒是叫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