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风从海的那头缓缓吹来,天际之上不时传来海鸥与军舰鸟的叫声,阳光照在了胡佛段町郊区的石子路上,起伏不平的街道旁有几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嬉笑与玩闹,连成一片的房屋极少有多余的缝隙,早起的女人们正晾晒着抹盐的咸鱼。
“喂——木村家的老婆——木村家的老婆,你们家的男人回来了!”作为车队领头的中介向着一栋两层的砖瓦房喊去。
年纪久远的杉木房梁看似摇摇欲坠可实际上却十分坚固,布满青苔的砖瓦上生长着几株小小的马齿苋,黑褐色的榻榻米上留着霉菌与污渍,一个年近四十的家庭主妇在听见了中介先生的叫声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朝着车队驻留的方向跑去。
褐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不算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烁着淡黄色的光泽,因操持家务而变得粗糙的手指有着海水一般的味道,身后的背篓中躺着一个安详休眠的婴儿。
“中介先生,我们家一郎回来了?”木村家妻子的脸上泛起一丝丝不算好看的笑颜,小小的手掌在围裙的边缘努力擦拭着,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啊——回来了回来了——”中介拍了拍自己的车门,尔后向着身后的一辆白色面包车喊去,“一郎,你们家的老婆过来接你了!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
“哦哦马上马上,我马上下车——”
随着领队那声叫,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中年男子匆匆地走下了面包车,这个男人的皮肤黝黑像是在太阳下暴晒了几个小时的鱿鱼,受过伤的脚踝令他下车颇为不便,虽然一郎与他的妻子不算般配,但一眼看去却有种和睦相处的和谐感。
“喂喂——你们两个——”坐在副驾驶上的友庆缓缓摇下车窗,向着木村夫妇坏笑着喊道,“你们两个家伙已经有半年多没见面了吧,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亲热一下吧,争取再给鲊子、中次郎再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听着友庆的话木村夫妇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害羞地笑了,于此同时背在木村妻子身后的婴儿也开始哇哇大哭,作为父亲的木村一郎呼喊着在附近玩耍的女儿鲊子,让她照顾自己的弟弟。
“飒飒——飒飒——”风在木制的砖瓦房中穿行留下了窃窃的笑声,木村还有他的妻子一块走进了木制的瓦房中,前方的路虽然有些曲折但好在变得平稳起来,水泥与沥青替代了石子,两侧的树木越来越少房屋越来越多,就连只能允许一辆车通过的道路也被拓宽为双向通道。
一些家住附近的装卸工们趁着便利早早下车,与久违蒙面的妻子与孩子相会,胡佛段町中的一切就像是掀不起波澜的平静海面。
正午的太阳由东到西逐渐占领的天空的高处,湛蓝色的海水下游动着小小的鱼儿,相互纠缠的海藻在浪潮的鼓动下冲上了沙滩,于天际之上嚎叫的海鸥发出了“科科”的笑声。
“啊——好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