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吐吐干吗?说。”刘书记踢了一下马洪刚的椅子。
“是啊,有什么你就说,田静做这类片,跟天晴相差几。”郝师傅一看马洪刚的表情,就猜到他肯定知道什么。
“您认为跟天晴相差几?师傅,这么长时间我没跟您说过,其实,这么说吧,不是相差几,是相似度百分之百。”
“什么?你是说……他们俩……,不会吧?”
马洪刚点点头,“正是。您一遍遍让她拿回去改,最后您满意了,那就是天晴做的。每次您看着她做,她没做出来过吧?”
郝师傅一时愣在那里。
原来天晴第一次帮田静在师傅那儿过关以后,这事就成了常态,平时田静的活儿里只要有大头脸的,她一律让天晴给她做。组里人都知道。
“她们俩这是,合起来骗我?你早就知道,也不告诉我,也骗我。”郝师傅说话的声音有点嘶哑,脸上先是愤怒,继而沮丧。“把天晴叫来,我当面问她!”
“师傅您别生气,是我不对。”马洪刚站起来,对着郝师傅又鞠躬又作揖。“您就别再骂天晴了,她这几天够委屈的了。”
天晴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从幼儿园到中学,她一直是最受老师喜爱的学生,甚至从来没挨过批评。
这次尽管马洪刚事先提醒过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仍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两天了,她在组里没说过一句话。
虽然心里十分难过,但她性格中倔强的一面被激发了,遇到那些探寻的、嘲讽的、怜悯的、挑衅的目光,她一律蔑视的瞥过。
不管前面是风雨还是彩虹,总得面对吧?
接到书记的电话,天晴没敢耽搁,跑上楼来。推开门,规规矩矩站着打招呼“刘书记,郝师傅,马师傅。”叫完马师傅她就知道了,也来不及改了。
果然,郝师傅先挑她这个礼,“别见谁都叫师傅,知道你跟洪刚什么关系吗?”
“知道,是我师哥。”
“知道就好,坐下吧。”
平时郝师傅都是很温和的,今天看来真生气了。天晴心里有点紧张,询问的看看马洪刚,马洪刚示意她少说话。
郝师傅心里有再大的火气,面对天晴那乖巧的样子,也骂不出来。静了一会才开口,说的却是另一回事。
“天晴,现在这都不是外人,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跟我说实话。”
“嗯,您问吧。”
“你在评片的时候,想没想过给田静加一些分,让她不要输的太难看?”
“说实话吗?”
“当然。”
“我想过,如果她排名恰好在第五名,我会把她和第四名重新比较,只要她在某一方面强过第四名,我就把她提上来,让她出线。但是她这回太差了,我不能昧着良心给她提名次。再说,这水平还要代表天华出去比赛,不是太丢人了吗。”
“哎——”郝师傅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在片上给你留了记号,你不知道吗?”
“留记号?什么记号?”天晴吃惊的看着师傅。
“看这里。”郝师傅指着照片角儿,白边上有个绿色的点,就像边儿没擦干净,不注意看不出来。
天晴恍然大悟,“刚考完,她就跟我说白边上有绿点,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意思。”
天晴和马洪刚走了之后。郝师傅和刘书记各怀心事的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刘书记先开口说:
“看来不是这哥俩联手设的局。”
“是啊。可是,他们要想干什么,没人拦得住,这可是所有徒弟中最聪明的两个。”郝师傅心里对天晴和马洪刚的顾忌,似乎还是没全放下。
主管全店技术质量工作的副总经理郝师傅,认真向书记经理作了正式汇报:本次技术比赛赛程全部结束。上色组评比调查完毕,完全符合规则要求,成绩有效。
一周后,天华照相馆六个工种的二十八名参赛选手参加了市里的技术比赛,拿回了五项冠军和总分第一名。
天晴在颁奖会上领奖的照片刊登在晚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