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棚顶!”我又发了命令。
棚顶是用整块的麻布蹦起来,衙役架起了柜子,几个人扶着柜子,一个轻巧的衙役爬了上去,用刀子划开了一个口子,探身进去看了一会,就对我汇报。
“王使君,过不去啊,那边是整块的石板盖在了上面啊。”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夹壁墙啊,怎么和我家的夹壁墙一样的设计啊。
我让他下来,我爬了上去,和他得出了一样的结果。两个墙头之间不仅架着六块细长的石板,五寸厚的石板上竟然还堆满了石头,这是啥意思啊。
“砸墙吧!这样最快了。”赵捕头建议到。
“我来砸!”萧让在屋外找到了一把劈柴的斧子,就跃跃欲试要砸墙了。
“你给我住手!”我在柜子顶上大喊。
“怎么了?小郎。”萧让眨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这个是承重墙,还是单坯墙砖,你要是一砸,整个屋子就会倒塌,我们都会被砸在里面,夹壁墙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我大声地解说到,并从柜子顶小心地滑了下来。这个房子的结构就是个陷阱,它有几个关键的承重点,只要破坏了一个,房子就会倒塌。
“快撤出去,这里就是陷阱。”我高喊着,并率先撤出来了。
孙三的动作很快,紧跟着就出来了。我身后的衙役乱了起来,他们一听有危险,也不管赵捕头了,拥挤着跑向了门口。
“跟我来!”萧让一声大喊,从窗户飞了出来,在地上一个翻滚就站了起来。
魏光头也从窗户里飞了出来,他没有翻滚,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好在他穿了胸甲,一点都没摔坏,起身拍了拍尘土。
门口一阵的乱斗,八个衙役终于是跑了出来,最后,宋仵作扶着赵捕头也出来了。赵捕头就是一顿的乱骂,那八个衙役好不容易安下心来,都上前要搀扶赵捕头,被赵捕头挥着拳头,就是一顿老拳。
房子并没有像我预言的那样倒塌。但我知道自己绝对没错。这绝对就是一个陷阱。不过是陷阱的触发者,就是我们这些救人者而已。我觉得自己的设计思路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王使君说的没错,我出来前也仔细看了结构,这个房子就是个陷阱。只要谁抽掉一块砖,这个房子就会倒塌。这绝对是个高手啊!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哈哈,宋仵作给我背书了。
“我们要想救人,就必须找到真正的入口才行,绝对不能用暴力。”我给了总结发言。
“小郎,入口会不会在院子里啊?”孙三问我。
“肯定就在院子里,仔细搜索吧!”我下了搜索的命令,并带着大郎开始寻找。
院子里就一个柴火堆、一盘石磨、一口井。
柴火堆被衙役们翻了个点朝天,没有任何发现。他们开始拆石磨了。
我带着大郎到了井边,大郎叫了起来。就是这里了。
“我找到入口了,就应该在井的下边。”我喊道。
赵捕头带着衙役围了上来。
这个井很深。我说过,广州的海拔很低,我在城的西门外,往往掘地五尺就能见水。但这里的地形就是一个丘陵上。这个井有三丈深。我从上面看不见下面的洞口,但大郎绝对不会报假警的。
“找个人先下去看看。”我命令道。
可这些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动。
我有点火了,高声地对赵捕头说;“赵捕头,我给你找到地方了。你的人可不听指挥了。我就这样去回复金判司了。你们自己办这个案吧。”
“你们都想让一家老小饿死不成。给我抽签,谁抽中了,在胆敢不下去,我就让判司将他革职,回家带着一家老小和西北风去。”说完,赵捕头从怀里抽出了一把竹签。他是早有准备啊,这些衙役真是一群草包啊。
一个倒霉蛋抽到了短签,他立刻就像死了老子娘一样,裂开嘴就是哭啊。
“赵头啊!我刚娶了婆姨啊,孩子还没有呢。怎么就让我下去啊,这老天爷太不公道啊!”
“你傻了吧,这是老天给你的立功机会啊,你再不下去,就自己卷铺盖滚蛋。”赵捕头咆哮道,并推着那个年轻的衙役,让他快下井。
这个衙役实在是没了办法,将辘轳上的粗麻绳系在了腰上。几个衙役把住了辘轳,将这个年轻衙役慢慢地放入了井里。
井里传出了喊声,因为井壁的无数次反射叠加,声音根本就听不清楚。衙役开始使劲拽井绳。我抬了抬手,衙役们摇起了辘轳,将那个衙役摇了上来。
“我到了入口了,那个入口有半人高,都是用砖砌的,看着很结实的。就在下面两丈多深的地方,离水面还有三尺的距离。”衙役浑身颤抖地说着,看样子这趟下井,让他吓得不轻啊。
“你怎么不进去探探啊?到了门口你就上来了,你这没用的东西。”赵捕头大骂着这个衙役。
“赵头,咱们刚才可是说好了的,我的任务就是下井看看有没有洞口的,探里面这件事可是和我无关啊。你们几个抽签吧,没我的事了。”这个年轻衙役十分的狡猾啊。他竟然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赵捕头无奈,只能让其他人再抽签,没想到的是,这下没有任何人再响应他了。都说是就该抽到短签的人探索整个地洞,他们绝对不会再抽签的。然后所有的人都坐在了地上,开始耍泥鳅。
这帮人让赵捕头死的心都有了,他肯定又感觉到自己屁股上的伤了,一下就趴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他们的表演我全都明白,他们一起做戏就是想让我们四个先进去。
“小郎,咱们走吧。别趟这趟浑水了。为了这些杂碎,不值得啊。”萧让鄙夷地看着这一地的人。
宋仵作不好意思起来,对我说:“王郎君不要生气,这些就是些市井小民,就是为了每天喝两顿稀饭的。还是我下去吧。你们四个帮我一下,我信不过这些人。”
“我先下去,宋仵作你跟着我吧。”孙三发了言。孙三知道我很关心花柔,他这个人只要是我的事,他赴汤倒火都不惜。
“我也下去,魏光头你再上面,保护好小郎!”萧让也要下去,他给魏光头下了命令。
衙役们一看我们主动下去了,就都起来了,纷纷过来帮忙。
我看绳子很结实,就让孙三和宋仵作一同下去,毕竟宋仵作经验很丰富。
赵捕头又爬了起来,凑到我身边。“滚开!我不傻。这是我最后一次我帮你。你记住吧,你将来会知道你失去了什么的。”我大声地骂他滚开。这种人我是最烦的,不是他坏,是他坏的蠢。
赵捕头讪讪地走开了,他的腿根本就没受多重的伤,这个我一早就知道的,只是我没有揭穿罢了。金判司是缺人办案的,打他就是给周参军看的,打他的也是判司的衙役,谁会下狠手啊。
两个人下去了有一刻钟了,人都没上来。我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下去的两个都是我最倚重的人啊。我开始后悔了,后悔没有听花柔的话,不要再管着件事了。我是觉得这件事不仅和花柔有关,还牵扯着俞薇薇。我觉得这些人身上,可能会有俞薇薇的线索。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一直就牵扯到我了,我不能抓住黑暗里的手,总是觉得自己是不安全的。
半个小时了,三个人还是没有一点的消息,他们是分成两组下去的,他们不该同时被害啊。
四十五分钟了,还是没有消息。我让衙役去判司调人来。我让猴儿带大郎坐马车回家,调所有的护卫来。
衙役们都在庆幸,庆幸自己没有下去。
“三哥!”魏光头大喊一声,他顺着绳子就滑向了井里。这是个义气的男孩,他听说我要调所有的卫士前来,他知道我在上面不会有危险了。就想去救孙三。他们是一个组的兄弟,大家说好了的,生死与共。
这些也是我的兄弟啊!我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我先仔细想了对策,带上防毒的口罩,戴上了夜视仪。我也顺着绳子,滑入了井里。
离水面三尺处,有一个砖砌的洞口。我现在看不见魏光头,但可以听见他的喊声,他在喊着孙三。他点了火把,我能看见些许的火光。
我没有打开头灯,我用最轻微的动作移动,每动一步,我都仔细观察周围,看是否有任何的变化。我右手左轮手枪,左手二尺短刀。突然,魏光头的声音没了,火光也消失了。他大概在离我二十米远处消失的,距离我是根据火光的光影推算的。我不知道有多少的准确度。
我依然以每秒十公分的速度前进着。夜视仪里仔细地观察着。我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前进的速度加快了,每秒二十公分。依然是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地洞在十米处,向右拐弯了。我蹲下身,探出了左手的刀,没有遇到袭击,我探出了头和手枪,依然没有任何的袭击,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简直就是落针可闻。我转过了弯,依照原来的速度慢慢搜索。前面十米出有个大的空间,我看的到的。我小心的前进,观察地面的脚印,并不停地用机甲,控制住重心,用单脚试探最远的地面是否安全、是否有机关、是否有陷阱。奇怪啊,什么都没有啊。可我们的人如何会消失啊。这太奇怪了!
终于到了那个大空间门口,我一下就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