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狞笑,他就等我开口了,他的一只手已经举起来了,只要他的手一挥,他的爪牙就立刻会拿下我。
我现在就是站在了一百层的高楼上,一只脚已经踏向了虚空,只要一阵小风,我就会像纸片一样,在空中凌乱。
我看见了萧让已经探出弩箭,穿着吉利服的孙三的箭尖闪着寒光。我看见大郎身子就如一张烈弓,他只要一跃,就能咬住周兴的咽喉。我看见对面的绿植再次轻动,这一定是馨儿已经耐不住她那颗兽血的心。
风来了,不是小风,是狂风。
可惜风向不对。
”判司,刘魁是琅琊王氏的奴工,不是我广州王氏的人。琅琊王氏之前在南园经营茶叶作坊,刘魁负责茶叶售卖。今茶叶作坊搬走,他留在本地负责广州茶行提货。他与我广州王氏无干。这个有文书可查,王翻就在现场,也可以作证。”
“我作证,刘魁在琅琊王氏做奴工已经四十一年了,是太宗赏赐给我曾祖的,这个可以去查衙门档案,或者查太宗实录。”王翻又是利索地做了证明。
“好!好!好得很啊。王翻刚刚已经证明了,你和刘魁没有关系。那你为何又为他披麻戴孝,全府大办白事。你这是不打自招啊。哈哈哈哈哈哈,王卫星,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躲,来人啊!”周兴大喊。
我的声音比他还大,我高喊:“且慢!!!!!!”
我不是怕他们的人动手,我是怕我的人动手啊。那样我就只能造反了。
千钧一发、千钧一发、真是千钧一发啊。
我的大喊压住了周兴,我没有听见弩箭的破空声,没有听到清脆的枪响。没有看到我的狗儿子飞入客厅。我的人听到了我的大喊,艰难地停止了突袭。
“周参军,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你不知道吧?刘魁对我有恩,对大唐有贡献。我是昨晚才知道刘魁的,才知道他用性命救了我。就是他叠坝注水,将玄机门人封死在了地洞里。为了封锁地洞,他被淹死了。这个判司苏师爷可以作证。我为我的救命恩人披麻戴孝有何不对吗。天后说的礼义廉耻,我们不该遵守吗。哈哈,楠木棺椁、三丈灵棚、三天的流水席,那是因为我有钱,我愿意。我就是大唐那个将三尺红珊瑚锯了做念珠的头号败家子。我有钱,我愿意败家。别人管的着吗?是不是啊,我的周参军。”
哈哈哈哈哈,大获全胜了。小样,就你那智力,还有和工学博士斗,我摧残不死你。
我又伸出了中指。窗口、门口的士兵也在我的感召下,向着他们尊敬的周参军伸出了中指。在一片的中指丛林中,周兴凌乱了。
“王卫星,你带着人对我竖起中指是何意啊!你说。”周兴歇斯底里地对我咆哮着。
“周参军,你不知道啊,这是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对尊敬的人敬礼的手势。他们敬礼的时候还会说外语,卧槽。请在场的每一位人士,我们一起给周参军敬礼,一起大声说卧槽。预备,敬礼!”
“卧槽!”
“我们有点不齐,我们再试一次,敬礼!”
“卧槽!”几百只手伸着中指指向了周兴。
“很好!蛮不错的,我们在巩固一次,敬礼!”
“卧槽!”
猴儿太坏了,他举着大郎的爪子,用京腔京调清楚地骂出,我Cao!
没一会,所有的人都被他带歪了,伸着手不提地对着周兴敬礼,每个人都是字正腔圆的京骂。
周兴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厉声高喊:“我C”,然后是翻身就倒,口中喷血。
周兴被他的部下抬回广州的驿馆了。
审判继续进行,郝利亲被衙役泼醒了。他不知道之前的情况,趴在地上回着头找周兴。当他发现周兴和他的部下都不在的时候。郝利亲就如一只将死的公鸡,开始扑棱挣扎。他顾不得疼痛,开始向金判司哭求。
“判司大人啊,我都是被人威逼的。我要是不来上告承奉郎,他们就让土匪杀了我一家老小啊。我婆娘还在匪巢呢,我不敢不从啊。”
“是谁威胁的你,你从实招来?”金判司问道。
“就是刚才周参军身后那个穿麻衣的小个子。他今天和我们兄弟一起来的承奉郎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啊。他说周参军可以为我做主的。周参军只要一张条子上山,我和我弟弟的婆娘就能被土匪放下山。我们兄弟为了赎回儿子,已经是家徒四壁了,实在是没钱赎回自己的老妻啊。就想着自小结发夫妻,我不能让他没了下场啊。才听信了他的妖言,上告承奉郎啊。我第一次受了板子,我都说了,我不上告了。是周参军威胁我上告的啊。请你饶过我吧。”
“你求我没用,诬告反坐就是大唐律令。来人,将他重打六十,押入死囚牢。”金判司下了判决。
郝利亲看金判司油盐不进,就反身来抱我的腿,我连忙跳起躲过。”
“卫星啊,你就看在我们是邻居上,你刚来我对你可是不错的。我让你发了财啊,我每次看你都是给你带家乡鸡的啊,我就是想救你嫂子,我实在是没办法啊。你帮我求求金判司,就饶了我吧。”郝利亲是啼血央告啊。
我这个人心软,最受不得被人求告了。我瞬间就忘了他要治我于死地的事情了。
我对金判司恭敬施礼,然后开口说道:“金判司,您第一次惩罚他之后,他确实是说了放弃上告。他那时确有悔意。律法不过就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律法也是一种教化,教化人去恶从善。上天有好生之德,金判司不妨留下他的性命吧。”
我的话让屋外又是一片大哗。
“出云郎仁义啊,真不愧神仙弟子啊。”
“出云郎以德报怨,真君子也。”
“。。。。。。。。”
郝利亲对我磕头不断,身上的血不断流出来。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出云郎真是名不虚传啊。郝利亲,我看你当堂确实有悔意,从轻发落你。判你流放五百里,来人,将他带回判司,押入大牢。待他伤好,送往钦州军中效力,五年内不得回转。”金判司给出了最后的判决,郝利亲听说能不死了,再一次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