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师爷对我的称谓让我是诧异万分。他最早称我为王郎君,熟悉后叫我出云、出云郎。我和乌衣王氏联宗后,他叫我小郎。现在这个二十三郎是从哪里论的啊。
我再次看先了苏锦,苏锦依然是微微点头。王怿听了肖师爷对我的称谓却是兴奋异常,大剌剌地拉着我上了马车,对馨儿就是抱歉一笑,催马车快走。
“馨儿,你在城里家中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城西家里。”我怕城外的情况依然混乱,就让馨儿先回城里的家。
馨儿微笑着向我扬手,让我放心。
“夫君,我等你。你快去快回!”馨儿身边有苏锦和众侍卫,我很放心。萧让和人借了匹马,守在了我们的马车边上,这家伙对我去都督府也不放心了。
我们一行飞快地进了城,马车直奔都督府。这次我没有走西门,而是直接走的南门,到了南门前下车,南门前一队守卫的兵士,整齐地礅枪对我行礼,一个队正跑上来,对我行了军礼:“承奉郎,大都督令,让你从中门进府。”
随着他的喊话,大都督府的中门徐徐打开了。
呵呵,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啊,我想着几个月前,我在这里被兵士驱赶,几个月后,这里的中门终于是为我打开了。我满是豪情,拉上王怿大步就向上走。
“出云弟,你放开哥哥。我可没脸从这里进府衙,你自己去,我去走侧门。”王怿从来也没从中门进过都督府,他又是惧怕又不好意思冒功,就和我推辞着。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出了鼓声。王怿立刻就老实了下来,对我说:“出云,这是聚将鼓,大都督要在白虎堂聚将了。看样子大都督还要用兵啊。”
我没多犹豫,拉着王怿就进了都督府。进门后,有吏员走过来,要带着我去换装。我身上穿的是我的机甲,这身衣服对大唐人来说就是胡服,我要是穿着这身衣服去见大都督可就太不尊重了。
在更衣室里有丫鬟伺候我洗漱,王怿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肉饼,他让丫鬟给我梳头,他撕了肉饼塞进我的嘴里。
“文轩,这饼好吃啊,你那里搞来的?”肉饼的味道很不错,我连忙问那个老饕。
“呵呵,我新找到一个厨子,不仅会做肉饼。我准备带回洛阳,开个饭店。你不许藏私,我们一起开饭店,将你的看家菜都奉献出来。”王怿眉飞色舞地和我说到,他这个人对官职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他爷爷逼他,他才不会去和我打这战呢。
“呵呵呵呵!那太好了我可以保证每天推出一道新菜,一年都不重样。”我也大剌剌地对他说道,开饭店是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彩依一直拦着我,说做厨子坏了我的身份。
王怿闻言,将一大块饼塞入我的嘴里,就要和我击掌立约,我却差点让他给噎死了。
二通聚将鼓敲响的时候,我已经洗漱完毕穿好了一身绿色的八品官袍,跟着王怿出了门房。
“承奉郎,大都督命你和王怿去白虎堂。你们抓紧些,要是三通鼓停了你们还没到,可是要被打板子的。”肖师爷就在门房的门口一直等着我呢。
我闻言就是一愣,怎么会让我这个文散官去白虎堂啊,要知道这白虎堂可是都督府聚将商量用兵的地方,我是个只有品阶,却没有差遣的闲置官员,承奉郎就是个好听的名号而已,怎么会让我去军情重地呢?
就在我还在琢磨的时候,第三通聚将鼓响了起来,王怿拉着我就跑,他可是久在都督府,知道要是误卯,一顿打可是逃不掉的。
我们踩着鼓点进了白虎堂,我一直以为这个白虎堂和高球的白虎堂是一样的,中堂上画着一只大白老虎,可我进来后,才发现这个屋子和其他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也不是特别的大,也就五十平米左右,房子中间一个大案子,一把椅子,其他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我和王怿老实地站在了门边,这第三通鼓敲的时间非常的长,现在已经超过了十分钟。陆续有官员进了白虎堂,我认识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一脸颓废的中镇将冯福,另一个也是冯家人,旅帅冯当。
三通鼓停止时,一共进来了二十多人,除了几个绿袍的文臣,其他人都是武将打扮,独独是王怿穿了一身的锦缎澜衫,显得不伦不类。
徐仁陪着王方庆从后堂进了白虎堂,徐仁的脸上微带喜色,王方庆却是一脸的霜色,让人看着就觉得恐惧。
这个徐仁竟然早就回来了,我们却在林子里喝风。徐仁在对我和煦的微笑,我却对他做了个哭脸。老天太不公平,怎么坏事全让我赶上了,人家躺着都能升官发财。
“来人!给我将冯福拿下!”王方庆刚站定,就是一声大喊。
我闻听此言,心里顿时就是大喜。这个混蛋几次想害我,都被我躲过去了。这次兵败,我看他是难逃军法的惩戒了。
“大都督!请听下官解释啊!”冯福不等卫兵上前,就跑到前面跪在了大案的前面。
“呵呵呵!你带了一镇的镇兵去剿匪,毫无战绩不说,你还伤亡了三百兵士。现在你竟然还有脸出来解释。好,卫士慢动手,我们大家就在这里听你的解释。”王方庆看冯福就像看一个死人。大唐的军功赏赐最是丰厚。但对败军之将,惩罚也是十分的严重。很多的将军都因为兵败而被处死,流放就是对败军之将最好的优待了。这次的惩罚,冯福很难逃脱的。这次的事件太严重了,兵部、天后都一定会知道,没有人敢掩盖兵败和广州码头被抢的事实。
“大都督啊!我只有五百人啊,土匪却成千上万。我们分兵两处,都被土匪给伏击了。我们都是黑夜进军,道路不熟,土匪以逸待劳,武器精良,又是优势兵力,我们因此才落败的。”冯福用力地磕头,并对周围的将领作揖,请他们为自己说话。
“是啊!大都督。那些土匪大家在城上都看见了。都是凶悍的老匪。镇兵平时都只是管理治安,守卫城墙,从来都没在野外做过战。这次的情报也有误,情报说山上只有土匪四五十人,结果土匪却有近千人。冯将军一时不察,因此挫败,也算是事出有因吧。”说话的是新来岭南的巡察使。此人是朝廷派来监视都督府官员的,他姓廖,我却不知道他详细的背景。
“廖巡查,据我所知。土匪总共九百多人。根本就不是冯福所说的成千上万。要说这些土匪是凶悍的老匪,我也有疑问。据我所知,一个文官带了二十多个都督府的卫兵,就杀死土匪一百多人。徐判官,我说的可有差错吗?”说话的是刚进白虎堂不久的辛御史,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参加这个军事会议的。
徐仁没说话,只是脸上的微笑更盛了,不住地点头。
这个廖巡察使也一定听到了我们的战绩,但对战绩也充满了怀疑。他听辛御史如此说,就开始反驳辛御使。
“辛御史,报功是要靠首级的,你负责勘验首级。你和我说,你是否见到了萧匪的首级?”按道理说巡察使出自右台,应该和辛御史是一个部门的,都是负责监视地方。不知道为何两个人的意见竟然相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