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坐吧。”我拉住王怿,让他先坐下。
“抱歉,是刘某失礼了,刘某给夫人赔罪。”我拉王怿时,手指暗含了力气。王怿此人极度的聪明,立刻知道自己差点坏事了,赶紧假装不认识这个女人,向女人躬身赔罪。
“刘公子不必客气。”女人起身,散漫地回了个万福。
龚喜刚才见王怿的猪哥样子,还紧张了一下,此时看双方都平和下来了。是长舒了一口气。
“刘公子,这位是我们的掌柜,夏尔马。“龚喜为王怿介绍着对面穿着一身白衣的番人,
王怿很高傲地点了一下头。
王怿的样子就是世家子弟在广州对番人的态度。这些番人无论如何有钱,世家子弟都不会用正眼看他们一眼的。
那个叫夏尔马的,表情平静,并没被王怿的无礼的行为所触动。
“您们先喝茶稍等,让夏尔马掌柜和夫人先将事情谈完。”龚喜叫来了丫鬟给我们沏茶,茶叶不错,该是我做的那批春茶。
“龙脑香我有,但夫人要的数量太大了。我敢说全广州都凑不出来夫人要的数量。而且我手上的龙脑香也有人订了。乳香我有大量的货,十天内就有船到广州,你就是要一百斤,我也能给你供货的。”夏尔马没理会我们,继续操着怪声怪调的中文和那女人谈着生意。
“那就算了,我要乳香无用。我要此香料是配药用的。乳香对我们无用。”女人脸带失望,就要起身离去。
“冯夫人留步。”夏尔马脸带笑容,请冯夫人留步。
“如何?”冯夫人有些微恼,斜眯了那个番人一眼。
“冯夫人总该告诉我您配置何药需要六十斤的龙脑香吧?也要让我知道你有实力能为如此大量的龙脑香付款吧?如此我才能为夫人去筹措龙脑香。”夏尔马还是面带微笑,声音不急不缓地问着冯夫人。
“呵呵,我就是逛街。碰到一个掮客说能帮我搞到龙脑香,我进来和你谈,就是问问价格和数量。你有就卖给我,没有就算了,你管我用此做什么吗?”冯夫人很是不满,一双漂亮的凤眼圆睁,瞪向了夏尔马。
“你要的龙脑香我能凑出来,价格就和我说的一样。但我需要定金,三成的定金。”夏尔马没理会冯夫人的坏脾气,继续和冯夫人说道。
“那好啊,价格我们需要再谈。我要如此大的数量,你说的价格肯定不行。你的定金要的太多了,我最多只能付一成,验货后,余款我用土地抵押给你。”冯夫人脸上带了些笑容,开口说道。
“如此我可是要利息的,冯夫人能付的出利息吗?”夏尔马一听冯夫人付不出钱,立马脸上带出了不屑,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傲慢。
“呵呵,那才能破费几何?我家的成药价比黄金。薛家一次订单就是一万贯。”冯夫人有些激动,开口争辩道。
夏尔马脸色依然平静,但他说出来的话吓了我一跳。
“夫人就是广州人称凌波仙子的王夫人吧?”
我的妈呀,这番人啥眼神啊。这女人怎会是我老婆,你的眼睛不是瞎了吧?
“什么。。。什么。。。什么。。。王夫人。我夫家姓冯,你认错人了吧?”这个冯夫人有些慌张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呵呵,王夫人。你何必对我掩饰你的身份呢。你家本来就是我们的客户,有生意我们一定会照顾的。”夏尔马脸带笑容,胸有成竹地对冯夫人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你没货,我就告辞了。”冯夫人有些气急败坏了,站起身,招呼了一声身后的白痴,就要走。
“夫人可以走,但是夫人走出我的香料铺子,我敢保证全广州的龙脑香立刻会提价一倍。”夏尔马在女人的背后阴测测地说了一句。
“你。。。你。。。。你。。。。你。。。你无耻!”女人回转过身,眼睛里全是泪,嘴哆嗦着怒斥一脸无赖样的夏尔马。
“呵呵,王夫人还是识时务为好。我知道谁和薛家订了金力汤的,呵呵,那可都是两京的大人物。那些人可不是你家这样的小官员惹得起的。你看,不如这样,我们需要你家罐头的配方。我们不如做个交易,你拿出罐头的配方,我给你家六十斤龙脑香,你家欠我们的三千贯我也做主不要了。”
夏尔马嘴带冷笑,开口说道。
“我家何时欠了你们钱,你血口喷人!我家有的是钱,我夫君点石成金,会欠你番人的钱吗?”女人愤怒了,对着夏尔马咆哮起来。
“呵呵,夫人不该带着名贵的红珊瑚和大串的绿魄出门的。这广州谁都知道,只有城西的王夫人有一串绿魄项链的。你头上的红珊瑚发饰更是惊人。你这个发簪就是三尺红珊瑚雕刻而成的,不是三尺的,口径不会如此的粗。敢用三尺红珊瑚作簪子的,全大唐大概只有王校尉敢吧。我说的是不是啊?宁仙子。”
这番人实在是聪明啊,他通过女人身上的首饰,一下就知道了女人的身份。
那女人听了夏尔马的话,身上就是一震。她的肩头剧烈起伏,显然是情绪十分的激动。
女人极慢速地转身,等她完全转过身的时候,她脸上是和煦的笑容。
女人轻移莲步,重新走回自己之前坐的胡凳,温柔地对夏尔马说道:“夏掌柜误会了,我和宁仙子是闺中密友。这串绿魄和红珊瑚的步摇都是我和宁仙子借的。我之前是没和你说实话,我姓张,在庙街人称我张三姐。我这次买龙脑香,就是我张家需要,和城西王氏没有半点关联。”
女人很客气地和夏尔马解释着。
“宁仙子就不要再骗我了吧,张九娘可比你丰满多了。呵呵,你不知道吧,我可是在庙街亲眼看见过张九娘的。”夏尔马此时笑的就像将猎物逼的无路可逃的大灰狼。
“你找死,你知道我家是什么人吗?我爷爷动根手指,就能将你碾死。”女人再也无法忍受了,大怒,张嘴威胁夏尔马。
“呵呵,宁仙子不知道吧?几年前的路都督也是压榨我们,结果路都督被人杀了,广州府被人给抢了。”夏尔马根本就不在乎女人的愤怒,开口就威胁女人,如果女人敢动用官府对付他,他就杀人抢劫。
“你。。。我。。。。混蛋。。。你。。。”女人被夏尔马威胁的再次语无伦次起来。
“呵呵,王夫人,你还是坐下,我们好好谈谈生意的好。龚喜,先送这几位客人出去,他们要谈生意请改日再来。”夏尔马是吃定王夫人了,让龚喜赶我们出去。
“你放肆,你知道大爷是谁吗?你敢赶大爷我出去。”听了这番人的话,王怿是怒不可遏了,手里的扇子就要向这番人的光头上招呼。
“%**((&!”夏尔马不知喊了句什么,立刻从侧门里冲出了了六个手持弯刀的番人向我们围过来,看这些人的打扮,应该是水手。
铁头、四虎子、魏光头、白妞子一见出了状况,立刻拔出唐刀顶了上去,将这六个番人死死地拦在我们的外面。
“刘公子,你不要找事。还是先出去吧。”龚喜一改之前谦卑的样子,对我们冷着脸命令道。
“你是不是大唐人?你信不信我抄你家,让你满门流放?”王怿瞪着一脸恶毒表情的龚喜,厉声威胁道。
“呵呵,我就是被发配到岭南的,老子无父无母,你流放个屁。我警告你,这广州可不是长安,你在长安大可以做你的纨绔,在广州这个地界,你的尾巴最好给老子夹起来。惹恼大爷我,一刀砍翻了你,老子从此去海上逍遥。”龚喜根本就不将王怿的威胁当回事,用手指指着王怿大放厥词。
“你找死!铁头给我砸了他们的铺子。”王怿终于是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地大喊,让铁头动手。
“慢!”我是一声大喊,一伸手拉住要动手的铁头。
“你干什么阻拦我。”王怿血红着眼睛质问我。
“我们就是随便逛逛的,理他们干什么?”我不经意间做了一个手势,王怿也是参加了几天军训的,一看这手势,就知道我让他服从命令。
“呸!”王怿向地上啐了一口,也不理我,双手背后,大步流星就向店铺门口走去,铁头一看他走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王怿向外走。
“呵呵,那我们就走了,龚三掌柜。”我脸上带了微笑,对龚喜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