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祥揪住李阳的衣领，做势要提:</p>
“路上慢慢说给你听。”</p>
☆☆☆</p>
红绿灯下，水雾迷蒙。</p>
骑到这里只用了十分钟，花费在这里的聊天时间却已经超过了半小时。</p>
王祥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情绪宣泄了出来，他指望着一个突破口，不知道身边的李阳能不能起到如此作用:</p>
“我跟你说，其实我跟谭露压根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确实有点谈恋爱的意味。”</p>
“啊？”</p>
“很复杂是不是？解释起来就是，她不想早恋，又喜欢我，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王祥摊开手，电动车的车龙头隐隐有些歪斜，他浑不在意，只顾着诉说自己的苦恼，“就是想谈恋爱一样相处，又没有真正的名分。懂吗？”</p>
“……不懂。”</p>
“嗨，也没指望你能懂，没谈过恋爱的青瓜蛋子。不过我自己也没怎么懂，反正掏心窝子对她好就对了。”</p>
“嗯。”</p>
“然后今天这件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项不喜欢被束缚，也不喜欢学习。”王祥的嘴唇一张一合，在夜色中隐隐抽搐，这盖不住眼睛里飘闪而过的阴云，“可是她非要我学习，她说我不学习，就没办法让她身边的人认可我……我为什么要她身边人的认可？我这个人最喜欢自由，这样的生活过着这么好，干嘛要自讨苦吃？”</p>
说完后，他的胸膛上下起伏，最后，一拳砸在了电动车的车龙头上。</p>
车子的报警器滴滴响了起来，王祥无奈地稳住身子，等待它安静，自己也安静了下来。</p>
见好友不做声，李阳慢条斯理地开口:</p>
“你说了这么多……太混乱了，我其实听的不是太懂。”</p>
“我知道。我讲得颠三倒四的，也没指望你能听懂。”王祥瞪了他一眼。</p>
“可是，我倒是觉得——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不爱听。”李阳斟酌着语气，“你和谭露，不合适。”</p>
沉默，唯有沉默。</p>
风刮擦着道路两旁新落的黄叶，每下一场雨，便要把以法国梧桐作为行道树的x市妆点的遍地流金。湿漉漉的今夜听不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只有狂风之下，青白色枝干无助的哀鸣。</p>
王祥趴在了车头上，李阳看不清他的脸。</p>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p>
最后，在李阳准备发声，将干瘪的气氛重新鼓动之前，王祥无奈的声音自夜色里缓缓飘来:</p>
“是啊。”</p>
“我不怕旁人这么看，因为我自己也这么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