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敏言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令人匪夷所思。
见朱离还是冲他瞪着一双眼睛,只好伸出手。
朱离瞪了两秒那只手,连忙两手握住,仔细地摸起来:嗯,有点儿凉,但确实是活人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皮肤光滑细腻,肌肉柔韧紧实。”
哎!小男孩狡猾地取笑,还没摸够?
朱离一惊,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蹲到青阳敏言的面前。
从人家的手,摸到了胳膊……
青阳敏言也微露诧异地看着她。
朱离顿觉心口一跳,一股热血差点儿冲上脸面,赶紧收回手,故作冷静地坐回去。
可,可是……朱离想不通,医院怎么会弄错呢?
“医院没有弄错。”
青阳敏言说,“我是死了,但后来又活了。”
朱离静等下文。
青阳敏言:“你应该知道的,有一些所谓的死而复生的例子,有的人明明测不到心跳,被宣布死亡了,可后来又活过来了。”
“嗯,挺多的。还有被拉到殡仪馆差点火化了,又被拉回来的。”
朱离明白了:“你也是这种情况?”
“是。”
“可是这也不能解释,你怎么治好那么严重的烧伤?朱离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动摇的人。二十年了,为什么你还是当年的模样?”
还有,她看向小男孩:他不是青阳敏行,那他又是谁?为什么也是当年青阳敏行的模样?”
但是青阳敏言的合作已到此为止。
“你问得太多了。”
他起身,眼神有点儿冷:“这些都是跟你无关的事。我不喜欢说谎,所以能回答的我会回答,不能回答的,我也会直接拒绝。”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住脚步,又添了一句:“你还是跟我们保持距离的好。”
保持距离。
朱离当然也想。
父母遭遇车祸后,直到十四岁,她一直像个皮球一样,辗转于诸多亲友之间。
没有人比她更懂得保持距离实在是一件很惬意、很安全的事。
可就算她想,也得要别人配合。
那个别人现在正扒在洗手台的边上,一双眼睛睁得圆圆地看她刷牙。
“你还不回去?”
朱离提醒,“他也该醒了吧?要是发现你……”
“他不在。”小男孩满不在乎地打断,“一大早他就出去了。”
“……那你之后就一直在我家?”
“不啊,大半夜就到你家了。”
朱离:“……”
干嘛要问那么多,还是继续刷牙吧。
小男孩一手撑着下巴,很好奇地半歪着头:“喂,一夜画完,你都不累吗?”
“习惯了。”
除了白晓那家杂志社,她还和其他几家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这次正好挤到一块儿了。
“画得多,挣得也多嘛。”
“不是,那些画我才不感兴趣。”
小男孩一脸嫌弃,“我说的是那种画。”
朱离一惊,一口泡泡全吞了:昨晚她又在无意识中作画了?
赶紧一把丢掉牙刷,直冲向电脑。
……
浓稠的血腥味,还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
这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厚重得似乎要凝固起来,几乎连那难闻的腐臭都掩盖了。
这是青阳敏言走进这间豪华公寓的第一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