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进去了，宁佳在咬牙切齿地忍着道：疼死了，疼……</p>
单勇也在忍着疼安慰着：书上说这叫痛并快乐着……</p>
荒唐的往事想得单勇忍不住笑意一脸，即便到现在他也未必读懂了爱情这个字眼，不过他心里知道，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不忍伤害她的纯良。</p>
这么想着，看着，看着宋思莹玩得出来了，和宁佳勾肩搭背，哈哈笑着说着什么，看得他目不转睛，又在想，难道成熟就是以这种理姓为代价的吗？想的好纠结，相比于理姓一点的将来，他宁愿有时候荒唐点。</p>
“老单，你这娃娃将来是头小种驴啊，看着细眉嫩眼的小婆娘就发情哟。”史老头小声道，从醋厂和净水厂出来了，站在门口看了单勇好久了，单勇却在看楼上的两位姑娘。于是史老头下定义道，单长庆可不高兴了，无奈地道着：“史老哥，你就不说驴别人也知道你老是个养驴大户，啊，能不能不要把孩子和驴一块说。”</p>
“你看你，除了会说话，吃喝拉撒人和牲口没啥两样。咱说好啊，老单，你要闲下来，我可直接来拉人来了啊，放着这么好的手艺在响马寨山上挣个小钱，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史保全道着，一手揽着单长庆，像哥俩一般，看样孜孜不倦要挖这个墙角了，单长庆笑笑摆摆手，不说了，到时候再看吧。</p>
两人直走到厨房门口单勇才省过神来，搭了句话，不过一进门看着一盆碎片，让老单忍不住叹了口气，直说守家难败家易，单勇尴尬地表态马上就去再置办去，老爸收拾上了，史老头在给单勇使着眼色，两人走到一起，恰逢宋思莹和宁佳从楼上下来了，告辞着两人一起要回城，这两位还没走，楼上又出来了，有人惊声尖叫着如同鬼上身一般提留着裤子奔出来了，看样酒意未醒，不过神志尚清，可动作就不雅了，半耷拉着裤子乱抓乱挠，边挠边骂着：“蛋哥，你这儿有虱子……妈的，痒死我了。”</p>
是雷大鹏，就在楼道上露着屁股喊，后面窗台上伸出一堆脑袋来看笑话，宋思莹和宁佳却是脸红着啐了口，逃也似地奔上车走了。单勇哭笑不得了，又是那干货折腾雷大鹏，这回可折腾得不清，提不起裤子来了，喊了句去水管上洗洗，回头叫着史老头，两人看样有事要谋。</p>
不对，事情已经谋了很长时间了，谁也没说话，史保全叫着闺女下来，告辞着要回村了，出了厂门，一前一后两辆车直驶史家村。史宝英驾车跟着前面单勇的车，老头却是坐在车里，直等出厂长好远，这才神神秘秘道着：“快露馅了啊，收得太多了，我也有点心虚了。”</p>
“收了多少了？”单勇问。</p>
“快四万斤了。”史保全像是已经拿到什么烫手的货了一样。说着近一个月来的收货，全是驴车三轮车从乡镇入手，把潞北的产地两县十七个乡镇都跑遍了，村里乡里的存货着实不少，撑得他都快吃不消了。</p>
“五鲜一干，一斤干的相当于消化五斤鲜的，相当于咱们手里的量二十万斤，每年潞州的产量在一百万斤上下，从鲜椒开始消化，到每年七八月份新货下树之前，基本就接近尾声了，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应该狙击调料消耗大户的最佳的时机。”单勇若有所思地道着。</p>
是什么，就是款姐笑话单勇脑袋被驴踢了的事，收花椒，外行不知道，内行玩门道，潞州的大红椒、长茴香名闻瑕迩，是驴肉烹调必不可少的一味调料，独特的风味也正在于此，单勇借钱的时候把底露出来了，史保全一思忖，还真就干上了。</p>
不过这会可是骑虎难下了，思忖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放心道着：“这咋个就没动静呢？按理说，价格该上来了。一斤收得小三十块，市价卖三十多接近四十块，这可进去有小二百万了。”</p>
“再来个狠的……把市里三个土特产批发城经营户手里货也给收走。今天就办，要这一枪打不响，后面的就都成哑炮了。”单勇又教唆道。</p>
“啊？还收？”史保全有点为难了。</p>
“不收也行，现在谁的手里存货也不多了，支持不过一个月，只要想用精料做好的，他就缺不了这一味，能赶上潞州大红椒质量的，只有四川的汉源花椒，那价格也在一斤四十左右，别说做驴肉的，就川味的饭店也非用到这一味，马上就缺货，你要想等等也行，不过赶不上五一了。”单勇道，对这一块当年当学生的时候就有一个奇思妙想，要是把美食中必不可缺的一味料抽走，那接下来，就是物以稀为贵喽。</p>
“成！妈的上了贼船了……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啊，要是砸我手里，我非熬花椒水把你烩一锅。”史保全咬牙切齿道。</p>
“干逑吧，烩不烩都在一锅里了，干货调味店就靠这一炮成名了。”单勇笑道。</p>
大计已定，剩下的就剩筹钱了，好在大户事好办，史保全通知着车后的闺女，闺女估计又通知着村里，等回到村里，登时让单勇大眼看小眼了，邻家邻户，早把凑来的钱送来一桌子成扎的钞票，史保全招呼单勇搬着钞票边搬边笑道：“咱村的这钱呀，都埋在坑头瓦罐里呢，他们宁信村长，不信银行啊……进城再去储蓄所取点，就这么多了。”</p>
这一天却是忙乎近一个月的收尾工程了，一下午，总有不同面孔的人，分赴全市各干货调料批发部，成袋地买走了平时按斤按两出货的大红椒，喜滋滋的店主们直骂天天有脑袋进水的，好像今天特别多似的。</p>
这些脑袋进水的人最终又把两千多斤的备货全部汇总到紫金东路一个未开门未挂门脸的店铺，店铺里，史宝英在清查过秤，一笔一笔记着，店里的货架、柜台、存货经常一个多月的悉心准备，已经井井有条了，主打产品的是潞州的各类小杂粮、副产品是各类副食调料、此类经营主要是针对饭店、食堂等等一些大户的批发生意，地址选得偏了点，不过好在地方大，两层楼400多平米。已经堆满了从乡下收回来的和朝阳镇自产的各类杂粮干货调料。</p>
二楼，已经可不干活的单勇和史老头面对面抽着手卷烟，单勇明显不太会抽，净是捻着烟吐圈圈玩，史老头隔一会儿看看楼下的忙活，又是有点心急地问着单勇：“啥时候开业，这可憋半个月了。”</p>
“明天。”单勇道。</p>
“店名呢？”史保全问。</p>
“响马寨。”单勇道。</p>
史保全一笑，这条贼船是坐瓷实了，坐下来，小声商议道：“你说，这涨多少？”</p>
“一块钱。”单勇笑道。</p>
“太少了，一斤几十块的钱东西，才涨一块钱，没意思。”史保全歼笑道。</p>
“我说的是一两涨一块，呵呵。”单勇笑着道，吐了个圈圈。</p>
“差不多，不过……不会有其他事吧？”史保全有点心虚，没和城里人玩过。</p>
“不会有，一会儿咱们把存货拉回去，店里就搁一二百斤，爱买就买，不买拉倒，反正货不多了，谁有本事谁下乡收去吧。”单勇笑道。</p>
两人一直笑着，忍不住笑着，史保全隔了会又想到个可能出现的难点了，征询道：“可这样卖，时间太慢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啊？”</p>
“很快，让市场整体缺货缺上十天，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他就从外地贩运同质的东西，成本也低不了，何况他一家饭店能用多少？再说他也不赶趟不是？离新椒下来，还有好几个月呢。”单勇道。</p>
“可肉联厂那些大户他们用量大呀，肯定人家从外地购就划算呀？”史保全不傻，又找到让他心虚的漏洞了。</p>
“我都说了，还有好几个月呢，总不能市里的县里这些批发没有特产花椒卖吧……先把价格抬起来，再稍降降，批发给那些搞批发的，不就回本了……谁要敢在外面进货，等价格一回落，他不赔大发了？再说这缺货这个渐近过程，还得几天才能凸显出来，到时候正好是五一黄金季节，那家饭店总不至于因为不想出这多的十块调料钱耽误生意吧？您说呢？”单勇道，又给史老头吃了颗定心丸。</p>
想了想其中的人之常情，史保全先愣后乐，尔后哈哈大笑了，指着单勇笑骂着：“你个驴货，你爹那老实个人，咋就生出你这个货来？”</p>
“还不跟你老头带人拦路设收费站一样，逼出来的呗。”单勇淡淡地道，回敬了史老头一句。</p>
这一天单勇拉着新置的餐具回到了雁落坪厂里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一个多月的沉寂，又要有很多事摆在曰程上，这一次要做得和以往不同的是，似乎在他心里，多了几分羁绊。</p>
是左熙颖给他的期待？还是陶芊鹤给他的不安？亦或是宁佳让他感到的愧疚？</p>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他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但他算得很清的是，曾经发生在驴苑酒楼的事，要重演了…………</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