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景恒讲述完骊山之事后,李道宗难以置信,反问道:“竟有如此荒谬之事?”
李景恒笑言确实如此。
李道宗又上下打量李景恒一番,仿佛要重新认识他这个儿子般,奇道:“没想到我去了晋州一年多不见,你武艺倒是长进了不少。”
“阿耶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乎?”李景恒心里暗笑,可不是长进了,都快进到修仙者了。
“知道长进就好。”李道宗很是自豪,但又怕李景恒骄傲,重新摆出一副严父的姿态,后怕道:“幸亏你还算机敏,因祸得福,不然若是这次圣人出了差池,你难逃干系。”
李景恒即道:“那当然,算起来,我还救了窦逵一命呢。当时在骊山,褚遂良想要治窦逵的罪,圣人看在刺客及时擒住的份上,才免了窦逵的罪责。”接着又说了后续窦逵的感恩示好。
李道宗沉思道:“窦氏是圣人母族外戚,族人故吏遍布朝野,窦逵这个承诺分量不轻,而且窦逵的叔父窦诞正是负责宗室事务的宗正卿。只是你与那窦逵亦不可深交,毕竟我们出身宗室,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
之后李道宗捋了捋胡须,继续道:“这两年圣人几番遇刺,看来你这千牛备身做的也不安稳。这样吧,这段时间你自己机警些,再熬些日子我就把你调出来。”
李景恒说他现在不是千牛备身了,已经被李世民提拔为左武候中郎将,兼领北门百骑。
“北门百骑?”李道宗今天的震惊是一波接着一波,喃喃道:“圣人怎么会把北门百骑交给你个娃娃统领?”
好不容易消化完这个巨大的信息,李道宗就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耶,您这是怎么了?”
李道宗继续踱步,一边说道:“百骑是当年圣人从元从禁军中挑选出来最精锐的百名壮士组成,本事大,脾气自然不小。特别是其中两个,一个叫魏崇,一个叫高翼,我听说连北门长上张士贵都拿他们没办法。我得想想法子,怎么才能让这班骄兵接受你。”
李景恒笑道:“阿耶说的两人,是不是一个槊似灵蛇,一个箭法如神?”
“嗯,你听说过?”李道宗回神道:“是了,百骑也在随驾之列。你不会已经去接管百骑了吧?”
“所以阿耶就不必费神了,您说的那两人,如今已经惟儿子马首是瞻了。”
李道宗顿时生气道:“莫说玩笑话,能让你在百骑立足就行了,还马首是瞻!”
“是不是玩笑话,阿耶随孩儿去下校场就知道了。那两人平生骄傲一个在槊上,一个在箭上,如今都被孩儿给比下去了,在别人最骄傲的地方打败他,自然就惟孩儿马首是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