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俞乾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祁凤手抚白瓷杯壁，怔着凤眸一副发呆地样子。
“凤……凤哥。”语气有些怯生生的。
这一叫，打断了祁凤的思索，凤眼微抬，先是看了眼钱俞乾，还是跟上次见面一样，一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样，不觉地皱了皱眉。
接下来，才将视线落到后面的那道人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
不自觉地凝了凝眸，三月清风般的温润双眼，看向自己的光芒满是歉疚，低着头，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像是紧张极了的样子。
她的记忆力一贯不错，所以在第一眼便认出了，面前这人，赫然是那天寻找李霞时，在楼梯口匆匆一面的女孩，也是，李霞为了筹集手术费不惜铤而走险孤独一注的残疾女儿。
凤眸在两人之间来回交织，看得钱俞乾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宛若一副见做错事等待家长处罚的害怕样。
祁凤微微一叹，“先坐吧。”
脑子还懵懵的，身体却已经顺从地做了反应，‘砰’地坐在了祁凤对面。
大脑空白了三秒，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猛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搬开旁边的椅子然后将身后的万染推了过来，声音弱弱地说，“凤……凤哥，这是……万染，我的一个……朋友。”
与此同时，紧张不安的万染也怯生生地开了口，声音细听还有着不自然的颤抖，“凤……凤少，您好。”
并没有因为万染的残疾而有什么特别的眼神，一如对待钱俞乾一样，淡淡地回应了句。
这份平等的对待倒是让万染的紧张稍稍削减了几分。
“喝点什么？”祁凤空渺淡然的声音响起。
钱俞乾偷瞄了眼旁边的价目表，被上面的价格惊到，吞吞吐吐道：“太……太贵了。白……白水就好。”
祁凤微微皱眉，似是有些无奈，接着询问的目光移向来万染。
“我……橙汁吧。”
万染的条件不比钱俞乾好多少，甚至今后……可能更加贫穷。
但从前的她也是出入过这种高消费场所的，深知如果什么都不点，更加不礼貌，于是便挑了个不低不高的，不会出错。
“两杯橙汁。”祁凤淡淡向一旁的服务员说了句。
“我……”钱俞乾想说些什么，但一接触祁凤的眼神，又赶忙底下了头，将想要把橙汁退掉的念头吞了下去。
“说吧，怎么了？”祁凤双手交叉，微靠在椅背上，一副放松下来的慵懒样子。
“凤哥……我……事情是这样的——”
钱俞乾刚开口，突然被万染打断，
“我，我来说吧。”万染柔弱的声音带了丝沙哑，低着头不太敢看向祁凤，“凤少，是……是我求俞乾带我来见你的，还请你不要怪他。”
“染染！”钱俞乾有些急，但被万染一个坚定的眼神回视过去，终是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凤少，我这次来，是想当面，真诚的，向您道歉。”说着，躬下身，重重地低头，若不是残疾的缘故，恐怕都能低得埋到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