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露出来了然的眼神。
在她看到万染并认出她身份的一瞬间，便猜到了这人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这女孩居然还和钱俞乾有关系，看这样子，还把钱俞乾吃得死死地。
不知道真实的她是个什么品性。
曾经的黑暗经历让祁凤谨慎至极，除非熟识，否则不愿轻易相信一个人。只是，看着万染的那双眼睛，纯洁，澄澈，又不太愿意将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和自己那阴谋论的猜测联系在一起。
接着，在下一秒万染的话响起后，祁凤便知道了，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我的母亲她，对您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也为您带来极大的伤害，我……我知道她是为了我，但错了就是错了，辩解毫无意义，所以……”说着，万染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我母亲此前收到的钱款，里面还有我这些年攒下来的积蓄，算作是一些微薄的补偿。”
接着，又将一张纸拿了出来，朝向祁凤摆着，“这是欠条，我查过相关法律，按着名誉权和精神损失费的最高一级赔偿标准计算，减去了卡里面的余额，还欠了这么多，您签个字就好。”
“还有，我已经劝了母亲，让她去法院自守，等她出来，我们就会搬离京城。不过您放心，我会把家里的住址发给您，每个月也会按时打款，利息就按银行的标准来，不会拖欠。”
看着桌上的卡和欠条，祁凤的眼神泛起了丝丝波澜，带有深意地注视着再次开始道歉的万染。
听了这一番话，反应最大的是钱俞乾。
只见他陡然拔高了声音，震惊地说，“你要搬离京城！不等——”
万染盈盈一笑，笑意深处有些凄婉。
“不等了……我母亲，做了这样的事，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哪里还会有容身之地？我打算找一个小城，没那么多人认识，好好挣钱，把欠的债还完。”
目光转向钱俞乾，柔声道：“俞乾，谢谢你，一直没有嫌弃我的残缺，照顾我，开导我。如今，我也要学会成长，独自生活，勇敢的向前了。”
最后，看向了祁凤，再次地深深低头鞠躬，“凤少，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
祁凤的指尖轻轻敲击在桌面上，一下，一下。
气氛陷入了沉默。
万染微微低头，不再回看，将一张揉得发皱的百元钞票放在了桌上，算作自己点的果汁钱。
而后，划着轮椅，缓缓离开。
钱俞乾全程紧紧捏着扶手，眼神没有离开过万染，但因为祁凤冰冷的气场还在身旁，不敢起身。
终于，在他坐立不安，焦灼担忧至极时，淡然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送送人家？”
下意识地，钱俞乾将征询的目光投向祁凤，“可以……吗？”
这明显更信任自己的态度让祁凤又放下了几分心，凤眸凝视了面前人数秒，缓缓道，
“她腿脚不便，你去送送吧。晚上，到我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