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静止后。</p>
没有血肉淋漓。</p>
夜色里，一个人影伏地。</p>
过了一会儿，人影微微而动，如果不细心观察，容易被眼睛蒙骗，说那里没有什么。</p>
这就是康斯旦丁。</p>
康斯旦丁匍匐在一块废弃的巨石后。</p>
刚才的爆炸，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黑鼠引起的。</p>
在爆炸之前。</p>
康斯旦丁在墙角之下，找到一个老鼠洞，挖开之后，如愿以偿有一只大黑鼠，拎着它，把它扔到前面去探路。</p>
可怜无辜的黑鼠惊慌失措地奔跑，一不小心触动了地下的炸弹。</p>
康斯旦丁手里握着匕首，冷静地思考：</p>
真该死的！</p>
果然不简单。</p>
这下怎么解决？</p>
地下稀稀落落埋着炸弹，比买赛马奖还容易中。</p>
虽然不多，要是踩上一颗，只能祈祷下辈子别这么不走运。</p>
等一下。</p>
等一下。</p>
他能进去，也能出来，也就说，有安全进去的路。</p>
那么——</p>
有了。</p>
窸窸窣窣。</p>
康斯旦丁翻起身，手拿着燃燃的煤油打火机，借着微微光芒，仔细再次寻找雪地上的小爪子，并且沿着小爪子走。</p>
不一会儿，一个大巴掌宽的洞穴挖在墙角下，洞口还有一些肮脏杂物：碎骨头，玉米棒，花生屑。</p>
这就是老鼠洞，兔子的洞窟没有这么肮脏。</p>
是的，那么可爱的兔子，与邋遢挂不上关系。</p>
“噗噗噗。”</p>
康斯旦丁用匕首挖开老鼠洞，把土扒开，土堆到一旁。</p>
洞越挖越深，越深越暖和。</p>
这说明老鼠就在不远之处。</p>
因为这温度极有可能来自老鼠的体温。</p>
老鼠洞是单方向，不通风的，这能让它极大程度地保持温度，减少体能消耗。</p>
毕竟，大雪冬日，觅食可是一件危机重重的事，一个疏忽大意，来生再做老鼠。</p>
这不是一件好事情，是的，不是一件好事情，能不做尽量不做。</p>
“吱吱吱。”</p>
很快。</p>
一阵吱呀声叫起，像是在警告一样。</p>
安睡的可怜蛋被惊醒了。</p>
这可是横来之祸。</p>
没几分钟，一只砖头大的灰黑老鼠窝在洞的尽头。</p>
“很抱歉，借用一下。”</p>
“上帝会保佑你。光明！”康斯旦丁跟大黑鼠打声招呼后，拎住大黑鼠的颈头处。</p>
如果被老鼠咬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老鼠身上可能携带多种致命病毒。</p>
绝对会有致命的病毒。</p>
这不是闹着玩。</p>
可能只有一种就能让人双脚蹬木桶。</p>
康斯旦丁小心翼翼地拎着大黑鼠。</p>
原路返回。</p>
寒风凛冽。</p>
“吱吱吱。”</p>
大黑鼠彻底大梦初醒，恐惧地尖叫。</p>
它不断地张牙舞爪，企图咬人。</p>
大黑鼠也有一点半点儿的智慧。</p>
但无济于事，致命点被拎着，如同擒蛇一样捏住七寸之处一样，什么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p>
它扭着身子，像落水一样挣扎，恶心的尾巴，左游右摆，跟没有头的蛇一样扭曲，企图扭过来锋利的牙齿。</p>
这是本能反应，又好像似乎知道要发生了什么事，人性地挣扎。</p>
康斯旦丁看着自己的脚印，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p>
大黑鼠的尖长的黑皮尾巴，不断地扭曲，如同炸药的引线。</p>
二分钟后，到了之前掩饰身份的巨石旁。</p>
“好了，走吧，愿你凯旋，勇士。”康斯旦丁说完，把大黑鼠望前面一扔。</p>
“嘭！”</p>
大黑鼠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p>
大黑鼠着实有点肥。</p>
康斯旦丁拍拍手，再抓着雪，如同浸泡在水里一样洗手，再把手擦干净，顺便把匕首按在雪上，摩擦摩擦，也姑且是洗涤，然后扒在巨石后面，借着巨石的掩护，远望着废弃厂房，那里有红色的窗户。</p>
红色，应该是红色的贴纸，或者一种红色的光芒，所以才呈现红窗效果。</p>
呜呼呼——</p>
寒风刺骨，可怜的大黑鼠冷得哆嗦，它东张西望，有些愣愣的。</p>
迫于寒风刺骨。</p>
大黑鼠迫不得已，一边“吱吱吱”地走，一边有意无意地避开一些地方。</p>
过了一分钟，爆炸声没有响起。</p>
“这只，似乎，比前面那只聪明多，真是可爱的东西，愿上帝保佑你。”</p>
康斯旦丁微微开口，继续聚精会神地看着，盯着远处红色的窗户。</p>
忽然之间。</p>
“嘭！”</p>
又一声巨响。</p>
很遗憾。</p>
人生没有如果，鼠生也没有侥幸之说。</p>
大黑鼠血肉纷飞，粉身碎骨。</p>
春天还没到来，一朵鲜艳的红花抢先绽放在黑色的夜空。</p>
“哗哗哗。”</p>
雪与土与血与肉，如同冰雹降落，散开在雪地上。</p>
大黑鼠还是记忆出错了，它没有找到过去的经验，没有走上一条平安的路，也没能回到属于自己的窝。</p>
炸弹爆炸的声音很剧烈。</p>
应该是一颗比较大的炸弹。</p>
比之前的那颗大。</p>
“很抱歉，我不是这种恶徒，不是，不过还是太抱歉了。”</p>
康斯旦丁敬畏自然般地低声说道。</p>
目的达到了。</p>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p>
要是不行，再来一次，这样做有些不道德，有些仗势凌人，但比起自己的生命，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