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冰，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的吧？
不过……还是先谢谢你的奶茶哈。”
柏舟嘴里咬着塑质吸管，一脸傻笑，对低头抱着书左手捧着奶茶，同样走在他身侧的念冰说道。
念冰点点头，算是回复他。
其实一路走来，念冰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像这样低头一直走着，
柏舟也没有刻意去找话题聊天。
因为他可以感受到念冰在犹豫不断，好像要说什么似的，这是柏舟认识她这么多年来，通过观察与实践，得到出来的一个论实。
两人除了在校门拐角口，那家叫清馨庄园的奶茶店里，点单时曾有过片刻交流，其他时间一直都是是这样的沉默。
柏舟点了他最喜欢的波霸超巨杯，
貌似做奶茶的小姑娘给这杯放的糖，实在是有点多，冰块融化的也有点快，反正柏舟这次的体验感不怎么好，
嗯，
看来下次去得要找她老板投诉一下了，
没错，柏舟现在心里就是这样打算的。
连一杯子奶茶都做不好，还能做什么？
念冰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发现前面脚下有颗石子，可能会硌到她的脚，她便伸腿将石子踢得很远。
石子啪啦一声，在地面滚动不止，最终无力躺在马路中间，显得是那样孤单，好像被世界抛弃那般。
一旁柏舟楞住了神，眼里开始恍惚，仿佛在念冰身上又看到了她曾经小时候的身影，
那时他和念冰再加上欧明明，每次下午放学后也会像这样，三人背着书包，手中捧着杯冰凉的奶茶，走在回家的路上，
聊着某天在教室里发生的趣事，哪位同学在课堂上看漫画又被老师发现没收，讨论哪个老师讲课用方言口音引得全班憋笑，
还商量熬过痛苦的上学时间，周末一起去哪里玩耍。
每次小胖子欧明明都是最先脱离队伍的那一个，没办法，谁让他家离学校最近呢，
柏舟就会和念冰像现在这样，朝着念冰家小区慢慢走去，两人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扯皮，但气氛总没有三个人在一起活跃，
念冰家住的地方也就比欧明明远一些，主要还是要绕过一座剧场，穿过一道喷泉广场，
他们俩会在喷泉广场上逗留一会儿，不是为了看喷泉，而是念冰喝奶茶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点，
念冰喝奶茶的方式有点特别，首先她会尽量让吸管不碰触到珍珠，先把奶茶喝光，然后嗦溜着把珍珠一粒粒吃光。
其实柏舟家离学校更近一些，但无论是那次，在三人中他都是最后一个回家的，
这是他们三人中谁也不知道的事，也是年幼的柏舟心中一个小小秘密，可能那时候大家年纪还小，对距离和路程之间个关系，谁也没有个概念。
柏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是这样的，问题答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
“其实…你不用再去问别人，你比赛的事，是我向学校推荐的。”
念冰忽然开口，打破短暂的沉默。
“什……什么，为什么？”
柏舟有些不知所措，不解地抬头看着她。
“你应该去参加这场比赛，对你来说这是个机会，我也…希望你去。”
念冰轻咬红唇，又低头踢着提上的石子。
“唉，真的其实没必要的，你应该也清楚我是怎么样的人。”
“要是能当咸鱼的话，那我还巴不得当条咸鱼，平凡生活不好吗。”
“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呢。”
柏舟好像无所谓一样，轻松地把话说完，抬手把喝完的奶茶杯子隔空抛出。
奶茶杯子在空中旋转几圈，
哐当一声，
精准地被扔进柏树下的垃圾桶里面。
“在遗迹里面你的表现，可不是你说的那样无所谓，表面装作不在乎，其实心里一直希望被别人认可不是吗？”
“哪有的事啊。”柏舟打着哈哈。
“你说的事业，是指爷爷给你留下来的那栋房子吗？”
“如果这就是你口中的事业的话，那当我今天没和你说过任何事。”
面对着柏舟站着，念冰两眼中平静地没有丝毫波澜，只是这样简单地看着柏舟的眼睛。
“念…念冰，你是怎么知道的？”
柏舟突然口齿不清，显然是让念冰的话给惊住了，他眼神开始闪躲，再不敢直视念冰那清澈的双眼。
如同小朋友做了错事，被家里大人发现一样的表现，明明心里慌得一批，早已经做好被责罚的准备，但还在故作镇定。
他还陷入在念冰为什么会知道这事当中，完全没察觉到念冰还微微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