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晚上跟舅舅舅妈谈了这件事。英子虽然对他们难以启齿,但还是鼓起勇气谈了。
“事到如今,也不能拖累你,你还年轻,不能跟着咱们受这份罪。”他们对英子说。
英子的离婚手续很快就办妥了。她把乡下她与满满结婚的东西全留下,一件也没带走,连衣裳也没带,全给了潇潇。
英子走的时候,对厨房里笑嘻嘻的满满说:“你别在外面跑,特别是公路上,那儿车多,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满满没有反应,英子提着包,刚走出一步,又转过身来,看看舅舅舅妈,说:“我给他把脸洗洗。”
英子打了一脸盆水,拿来肥皂,把满满哄着,为他洗一双沾满了泥巴的手及胡子拉碴的脸。她细细地洗,细细地擦,泪水落到脸盆里。洗完了,站起来,到外面倒水。
英子干完了这一切,对舅舅舅妈说:“爹,娘,我走了。你们有空,到县城去,别忘了上我那儿玩。”
又转过身对潇潇说:“潇潇,你出嫁提前告诉我一声,随便找人搭个信,我都会来的。”
后来潇潇抱着她哭起来,一声声喊“英子姐”。英子笑了,说:“离得又不是很远,我还是会经常来看你的。”
英子离开响水河大队,心想,我可能不会再来了,这里的一切让我害怕。英子沿着当年她来的路回城里,跟来时一样,也是一个人。
英子回到县城,继续上班下班,又过上了单身生活,下班后,她就去看看电影。
三个月以后,知道了此事的爱英自告奋勇为英子介绍了她的一个同学,是县正服的一个小伙子,叫王冲。
他个头不高,貌不出众,但他老实,他被英子的美貌惊呆了,与英子看了两场电影,将英子带到家里去吃过饭,他父母也很满意,因为英子确实是长得漂亮。
英子与王冲的婚事很快就定下来了。
王冲决定跟英子早点办了婚事。英子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王冲不要办酒席。
王冲家境很好,对他的婚事他父母十分重视,想办得热闹些,但英子执意办得简单,王冲和他家里人也同意了。
在结婚的那天晚上,送走了一些朋友,王冲就拉英子尚床。英子坐着不动。上了床,英子也不脱衣服,说:“慌什么哪!”
王冲的兴致完全被英子破坏了,英子的无动于衷令王冲大惑不解。王冲只好陪她干坐着,看她穿得像开会一样在新婚的床尚。
王冲甚至心里想,假客套个什么哪,难道说你是第一次,恐惧我?王冲实在是有些烦了。
到凌晨三点已经睡着了的王冲才被英子拽醒,英子抱着他,焦灼地哼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从这天晚上起,王冲才真正地爱上了英子,爱上了英子如火的几情。
但是以后,这种情况只有到凌晨两三点才出现,到整个县城都熟睡之后,万籁俱寂时,英子才同他欢娱。
王冲慢慢适应了。王冲对于英子这种古怪的兴生活习兴感到十分神秘,所以也不去刨根问底。这种神秘甚至为王冲带来了特殊的快感。
但是后来,王冲发现英子发愣的时间很多,且英子常常同他的对话文不对题,心不在焉,英子只是笑。
一到晚上,他与英子一起看电视、听音乐时,英子就像只惊鸟,时时谛听走廊外的动静。其实没有人敲门,没有任何谁来骚扰他们小家庭的气氛。
半年以后,王冲被调往市正服工作,英子也要跟着上调市银行,但是在办理调动手续时,发现英子不具备大专学历,只是初中肄业的学历,怎么能进入到市行工作?
为这,王冲求自己的零倒找到了一家函授教育站负责人,这个负责人收了王冲一万元,为英子办理了入学到毕业的一切手续,英子摇身一变成了大学生。
为了感谢那位函授教育站负责人,英子来到一家酒店宴请那位负责人,这时,她发现响水河子的村支书也在那儿吃饭。
她很热情地接上前招呼了支书,她还想帮助支书买单。
英子没问什么,英子害怕问什么。倒是支书喝了酒,来了神,叹着气对她说:“满满哪,自己的命。他死得惨了……”
英子听了大吃一惊,“他……死了?!”
“你还不知道吧?是我要他家里人别跟你讲的,讲了免得你伤心,他是为了去找你死的。
“听说你调往市里了,结果他就常常来市里找你。前不久的一次,在半路上,出了车祸。”英子听着,不停地拭着眼泪。
“后来呢?”段野听了半天,看着对面的雪莲,问道。
“后来,英子调到北辽市商业银行。我们成了同事……”雪莲说完,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说完了全部的话。
“这就是我调查的结果。虽然不那么正规,但是基本都是事实。为了说明情况的真实性,我还录音了。你要不要听?”
“唉呀!没想到,英子的经历如此的坎坷。真是怒其不争啊!”段野感慨万端。
“接下来,你还要哀其不幸?”雪莲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英子的遭遇挺让人可怜吗?”段野觉得此时的雪莲太缺乏同情心了。
“实际上,对这种人,你大可不必可怜她。”雪莲说到,“满满的父母亲对于她,应该是有养育之恩的吧?
“从十三岁到十八岁,小姑娘正是处于逆反心理时期,人家养活她那么大多不容易。但是她对满满,一犯病就离开了。
”如果不是寻找她,满满怎么会被车撞死?而对于那个花言巧语的王冲,她却是恩爱有加……你说,她值得可怜吗?”
“你是说,她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段野吸明白了雪莲的意思。
“不仅仅是忘恩负义,而且她还有点儿不知道好歹?你说是吧?”雪莲不知道怎么了?对于英子竟然会如此的负面平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