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湖的一边都被花草林木包围,半月正面的一边只有一侧木栅栏围起来,专门建了个钓鱼台。
台上坐着一人,灰衣布鞋,发须斑白。看着像个老人,弓背佝偻,却在钓鱼台上巍然不动。
“你在这里等我。”江携说完后就顺着小道往钓鱼台去了。绿鸽忧心忡忡,但也只能看着江携走过去。
钓鱼台由竹木架成,好像被人特意洒了些水,这竹子看起来竟然像刚刚砍下来的新竹。
“吱——”
江携走过去,钓鱼台上的人或许是听到了身后竹木发出的声响,肩膀微微耸动,直到江携走到他身旁才转了转头。
“鱼夫——”江携寒暄的语气戛然而止,周身的声音瞬间寂静下去,只能听得到树叶的摩挲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携便说便要行礼,皇帝却止住了她的动作,“不必多礼。”
江携站在旁边,心中踏过了一万只羊驼。
鱼夫子呢?鱼夫子呢!
“既然来了,不如陪朕在这里等鱼上钩。”
江携坐在了旁边的木椅上,皇帝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鱼钩。
过了许久,皇帝终于像是放弃了似的,收回了鱼线,鱼钩上的鱼饵因为长时间的浸泡都已经有些发软发白。
皇帝将鱼线整个扯了下来,丢在一旁的鱼笼中。慢慢地将渔具都收了起来。
“一直也钓不上来什么鱼,这些鱼饵都浪费了。”皇帝忽然有些遗憾地道。
江携一直都在看着皇帝的动作,闻言一怔,而后道,“池浅且小,没有大鱼,即便是小鱼也会顺着暗道去往水深的外面,所以皇上才钓不到鱼。”
皇帝的动作微微一顿,点了点头,“你倒是明白。”
“臣妾不敢。”
皇帝突然笑了笑,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道,“刚才是将我认成鱼夫子了?”
江携有些尴尬地想摸摸鼻子,不过还是忍住了,“臣妾从未来过上书房,也不认得鱼夫子,所以……就把皇上认错了。”
“也是,你入宫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朕几次面,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说完,皇帝好像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情,摸了把胡须道,“当年你爹央求我让你进宫,为得就是让你免受宿仇杀害。如今物是人非,你也已经入宫两年,你爹对朕有恩情。以后朕一定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江携的鼻子一酸,有些泪意要奔涌而出。
秦荔之父从前是江湖人士,对皇帝有救命之恩,整片那时秦母身怀有孕,两人都想找个安身之处,于是入朝为官。
两年前,秦家收到一封血书,秦荔并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只是在收到那封书信后,秦家就戒备起来,后来皇帝大选秀女,秦家人将她匆匆送进宫。
没多久,秦荔才知道,秦家上下,无一人幸免,全部死在了大雨磅礴的某个夜里。
阴鬼寻仇,血满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