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鸽带了几个老宫女前去制住了沈莺怜的身体,沈莺怜的头发已经都散落下来,乱糟糟的铺散在肩上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沈莺怜也不挣扎,任由几人抢了她手中握着的簪子。
因为沈莺怜紧紧握着簪子,所以宫女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出来。而后押着她在江携面前停下。
沈莺怜好像意识到了身前的人是谁,抬了抬头,眼神由一开始的迷茫变成狠厉。
“秦荔!你个妒妇!我要杀了你!”说着便向前冲过去,但是身后的宫女死死地压制住她,动弹不得。
江携微微一愣,饶有兴味地道:“你为何这样说我?我可是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沈莺怜一脸凶狠,声嘶力竭道:“是你!是你让人给我灌毒酒,说是要我下去给先皇陪葬,我看是你嫉妒心强,所以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才会让我喝下毒酒!”
江携冷声道:“这些尽然都是你臆造出来的事情,我并未插手你的这杯毒酒。”
沈莺怜却一点都不相信。口中一直在来来回回的叫嚷着“妒妇!妒妇!”几个字,从前的端庄与孤傲全部被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歇斯底里的沈莺怜。
不怪乎沈莺怜会如此,人生的境遇落差如此之大,而且又突然面临着死亡自己一杯毒酒结束她的大好年华,没有人会不疯癫。
江携失了耐心,心中有些同情,也不愿与她继续周旋这没有用的事情,于是道:“我只跟你说一遍,这酒,是先皇所命,陪葬之事,也是先皇之命。你若是不满意,不如去和先皇说理。”
说完,江携拂袖而去,并没有再管身后沈莺怜凄厉的叫喊声。
夜晚将至,月亮显得格外苍白。
承乾宫的宫人来报,沈莺怜自己饮下毒酒,当即毙命。
听到这个消息时,江携执棋的手微顿,而后摆摆手道,“退下吧。”
江携执黑棋,郁修执白棋,这一段时间江携精进了自己的棋艺,但是面对郁修依旧还是只能苦恼的思索。
宫人恭敬的退下后,郁修才开口道:“阿荔,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前朝也已经安静了下来,后宫中最棘手的也……”
“的确,”江携放下棋子,微叹一口气,“说一句伤春悲秋一点的话,沈莺怜还真是可怜。”
郁修看着有歪斜的棋子,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摆正,随后一边道:“虽是可怜之人,亦有可恨之处。”
江携“嗯”了一声,言语中依旧有些唏嘘。
“这世上的事哪会有这么多甘愿付出的深爱情切。不过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一段佳话。在当事人心中是否也是这样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郁修道:“我赞同……不过第一句不赞同。”
江携:嗯?
“怎么说?”
“会有的,”郁修只说了一句,“爱与情会有的,心甘情愿也是有的。”
“跟我打哑迷?”江携深受捏了下郁修软软弹弹的脸,故作生气。
郁修停下手中摆棋子的动作,忽而抬起眼睑,眼眸仿佛能够看尽江携的心中所想,浓墨重彩的山水都不及他眸中的半分颜色。
江携心中一跳。